费力顶开上方的窨井盖,于思奇终于从又脏又臭的下水道里出来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感觉自己这短短的几百米路程是那么的煎熬。把挪开的窨井盖移回原来的位置之后,于思奇隐约听见屋子那边传来的吵闹声,是**莎的身份暴露了?还是说那些不速之客在家里大搞破坏?
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去关心的事情,被迫逃亡的他甚至都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在寻找些什么。不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尽快远离这块地区准没坏处。
遗憾的是因为那些家伙的缘故,本来还有机会能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好觉的他,不得不拖着疲惫又饥饿的身躯离开自己的‘小窝’。
在经历了下水道的‘奇妙之旅’的于思奇自然早已经污秽不堪,脑袋上的假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那件外套也沾染了不少类似‘粪便’之类的玩意。更不用说他现在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可能也只有他自己闻不出来吧。
所以当他在人行道上走动时,街道上的那些过往的行人都是努力和他保持距离,并以一种不太友善的目光打量着他。
没空理会那些路人的感觉,于思奇现在只想找个能够让他睡觉的地方,哪怕只是小睡一会儿也行。考虑到自己身无分文,现在又是正月,他肯定是去不成长途汽车站那边的旅馆了。
所以没有任何解决方案的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公园。这家公园虽然规模不大,好在他之前来过几次,很清楚里面有充足的长凳能够让他进行休息。况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或许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眼看着目的地离自己越来越近,强忍着睡意的于思奇几乎是在用仅存的意志力支撑着这具疲惫的身体行动着。
突然,他那朦胧的双眼看见了巨大的警示牌,上面清晰地写着:“由于本公园内部改建,现暂停向外开放,具体开放时间将视工作进度而定。”
冰冷的大门阻拦了于思奇的脚步,无情的公告更是把他的一丝希望给捏至粉碎。失去希望的他双膝一软,滑到了地上,瘫坐在公园门外。
稍微把身子靠墙的他感受着穿身而过的风,倾听着路边没有被清扫干净的落叶被微风吹起来的沙沙声,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于是任由眼皮下坠的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待他从长长的困乏中解放出来时,睁开双眼的他看到第一样东西居然是一件旧毛毯。它被整齐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掀开这条毛毯,于思奇注意到下面有一张字条。
用还算干净的手指揉了揉眼角的眼屎,于思奇把字条挪到了眼前,读了起来:“我衷心的希望你还活着,如果你能够看到我留下的字条。我不清楚你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与折磨,但是我想在正月里这样合家欢庆的大好时光里,你居然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想必应该是卷入了不小的麻烦中。所以我在你的口袋里放了点东西,它或许不能帮你摆脱困境,但是即便是微小的帮助,那也是值得我去做的。”
读完信件的于思奇抓了抓脑袋,发现头顶上的假发好像已经被风给吹走了。有些不明所以的他左右看了看四周,这条路上只有他自己。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摸到了一卷捏成团的钱币。
这五颜六色的钞票让他更加疑惑了,虽然在他仔细清点了一下之后发现里面也就七八十块钱左右,还有一些一毛的小额硬币。但是自己这睡一觉怎么就能被人给赛钱,这多少让他还是有些迷糊了。
重新把这些来之不易的钞票塞回口袋,于思奇摸了摸下巴,站起了身想道:“难道有人错把自己当成‘流浪汉’了?”
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尽管于思奇不是特别喜欢被人误会成‘无家可归人士’,但是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出于一片善意,而自己这副德性也确实容易被误解,索性就由它去了。
想通这一切的于思奇弯腰拾起这条落在地上的旧毛毯,也顺手塞进了口袋,朝着车站方向走去。
托这位好心人的福,自己终于有了点闲钱,可以使用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的‘租凭自行车’了。
他记得当初车站那边的‘租凭自行车’一天好像是30到50元,按照口袋里的资金来算,自己说不定还能用剩下的钱饱餐一顿呢!
只要有代步工具,凭借自己的脚力,应该能在入夜前抵达堂家湾。
一想到这里,他赶路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然而当他满怀欣喜的来到车站时,他发现这座车站早已不知何时进行了诸多改建。许多之前车站旁的各类小店都已经被拆除,变成了更为环保的花坛和灌木丛。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是之前租车的地方也失去了踪影。虽然有很多类似‘共享单车’一样的自行车停放在他的正前方,密密麻麻的,但是自己没有手机扫不了码,这就很气了。
在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都一无所获之后,于思奇放弃了,他实在是找不到能够让他在使用手机的前提租下自行车的方法。
‘打车吗?’坐在路边一颗大树下的于思奇想道:“尽管他没有计算过从这里坐车到堂家湾到底需要多少钱,但是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口袋里的这点小钱似乎不能满足他的需求。除非自己坐长途汽车,这个消费倒也不是很高,可是...”
他又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的狼藉,想到来时行人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