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当即暴怒,对仆人骂道:“买什么买?你又不识字!”
刚看到这‘革命军’的报纸居然还报道京城的消息,报道大明皇帝振作自强的信息,孙元化还觉着这伙反贼是不是脑壳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伙反贼确实脑壳有问题,有大问题别人都想不到的事,这帮反贼是怎么想到的?他现在反而希望报纸上没京城的消息。
“颠倒黑白,凭空污蔑,这伙反贼的心思何其毒也!”孙元化就觉着脑子气得发木,都已经无法思考。他的仆人看他失魂落魄的,倒是自己掏了四厘钱买了一份特刊。
这特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名宫装女子的正装画像。其头戴龙凤珠翠冠,穿大袖衣加霞披,衣服上有龙凤纹。这赫然就是郑贵妃的样貌,经过马公公确认的对于皇贵妃啥模样,寻常百姓还真是头一回见。光是这一幅画像就值了今天这特刊的价钱。
看报的人一个个啧啧称奇,对着画像评头论足,兴趣盎然,过足了对皇室意淫的八卦瘾。壮仆买来特刊就对这画像看得目不转睛,再看自家老爷面色阴沉。他又连忙收敛,将特刊奉上,问道:“老爷,郑贵妃真长这样?”
“天子后宫,岂是我等臣子所能窥视?”孙元化大义凛然的呵斥,却还是忍不住朝报纸上瞄了眼,心里叹了一句:“啊……,原来独宠后宫,盖过皇后,搅的大明朝廷一团糟的郑贵妃就长这样啊?”
因为夺取立嗣权力,郑贵妃在万历朝的存在感一向极强,孙元化想不知道都难。可他只是知道,却也从不清楚对方长啥模样。
壮仆低语道:“马可世可是出身司礼监的人,这上头写着此画像由马公公确认,这定然是真的了。”壮仆说完又啧啧乐道:“没想到我这无名的仆人竟然有天也能见到皇贵妃的相貌,这‘革命军’真是什么都敢干。”
孙元化翻了个白眼,叹了声后将特刊接过来细细阅读。他心里想:“这‘革命军’连造反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也真亏他们能想出这种事,竟然把帝王家事写成话本刊印发行。”
马可世虽然是个阉人,可他还是节操满满。也不需要他胡编乱造,毕竟皇宫内奇事多多,他只要照实了写就足以令人惊奇。孙元化看了他这特刊,心头不禁真是沉甸甸的按照马公公的描述,泰昌皇帝朱常洛的身体是真的很不好,福薄之相。
孙元化长叹一声,要去城外看新式农具的念头只能又再推。反正他今天是没力气出门了。他将报纸和特刊收好,回了房间,在桌面上铺开笔墨纸砚,就给自己的老师徐光启写信。问候之后,他就将这两日见闻和感触一一写上,也问询老师的意见。
现在天津和通州虽然分成敌我两界,可双方商贸人员往来非常密切。孙元化把信和报纸送出后就没再乱窜,他每天看看报纸,等着马公公的更新,就觉着在天津这日子过的也轻松。
‘革命军’的近海捕捞量是越来越大,天津这里的鱼虾供应非常充足。大沽口外就有一支船队进行捕捞,每天都有大量渔获送来,价格还便宜。孙元化就这么吃吃喝喝,潇潇洒洒,等着老师的回复。
等了四天,回复从通州来了。
徐光启开头就痛责自己得意弟子到了贼营心思混乱,不勤于王事却专注于反贼之惑众妖言,以至于自乱阵脚,毫无益处。孙元化被老师骂的汗流浃背,心中愧意深重,自觉有负师尊教诲,罪孽深重。
只是到了信件末尾,徐光启又加了句据闻反贼勤于教化,著述颇多,可多多收集给为师寄来。马可世那阉人品格败坏,心情卑劣,可他写的故事却颇为有趣,于宫廷秘闻所知颇多。他若更新,不忘给师尊也送一份。师尊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