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郑鹏举见多识广,也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侯玄演远远看见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朕今天把你叫来,就一件事问你,这个小子和你女儿的事,可是两情相悦?”
郑鹏举一听这话,心中暗叫不好,赶紧否认道:“陛下明察,我那女儿自小在家中娇生惯养,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被这小子花言巧语一骗,这才上了他的当。
这些天被微臣关进家中,已经幡然醒悟,表示要跟姓张的这小子彻底了断,从此不再来往。”
张恒听完,两眼一黑,差点从车上滚落下来。
侯玄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确实应该不再来往,但此事既然朕问了,就不能不寻根究底。这样吧,秦禾,你去郑府把郑小姐请来,朕当面问问他。”
郑鹏举吓了一跳,自家女儿要死要活的,万一来了说了实话,自己不就成了欺君之罪了么。
“陛下,我那女儿柔弱怯懦,岂能面见天颜,只怕当即就晕死过去了。”
侯玄演冷哼一声,心中依然明了,说道:“既然是两个小辈两情相悦,就不要横加阻拦,如今海晏河清,只要儿女舒心就是最大的幸福,何必在乎身份名为。这小子现在虽然一文不值,但是就凭他坐着的这辆车,朕就能让他飞黄腾达。”
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是别人的女儿,侯玄演也不好直接强逼手下功臣嫁女。
要是他们真的是两情相悦,有了侯玄演这番话,郑鹏举多半会成全他们。
张恒一个骨碌从车山滚到地上,大声地谢恩。
侯玄演不理会他,若不是有这个发明,他才不会搭理这个遇事就知道撂摊子的男人,太不爷们了。
“你们以后多多改进,半个月之后朕再来一次,希望到时候能改掉这些毛病。”
众人一起谢恩,侯玄演见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上车准备回去宫中。临行前问道:“你的上司徐元宝去靖南,现在回来了么?”
郑鹏举抱拳道:“陛下,徐将军已经到了半路,前几天还差人来送信了。”
“那就好。”
离开了匠师馆,侯玄演陷入了沉思,技术的爆炸肯定会在一个短时间内发生,而且会迅速改变世界。
这其中需要太多的因素、巧合和机遇,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地为他们提供最好的环境和土壤,就是为了让这次变革率先发生在华夏大地。
若是不能赶上这班车,整个华夏以往的辉煌,都将成为过眼云烟,后世百年的屈辱还历历在目,侯玄演这次站在了这个位置,肯定不想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重走一回当年的道路。
金陵上空突然乌云密布,风云突变,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夏天的暴雨总是来的这么突然,大风将车帘吹得到处飞,即使是贵为天子,在这种自然之威下,也和常人一样。
侯玄演懒得动弹,干脆就坐在风力,感受着浓浓的湿气。
终于,伴随着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紫禁城的外围,好像是笼上了一层雨帘。
宫门次第而开,侯玄演授意下,直接来到了坤宁宫。
进到里面之后,马上有宫女上前,为他擦干了头发和身体,换上了一身干衣服。
黄樱儿捏着手,欲言又止,侯玄演见她的模样,不禁调笑道:“这是又怎么了?想要什么跟朕说,用得着做这种姿态么,老夫老妻了。”
黄樱儿终究不肯开口,用眼色去看自己的侍女双儿,双儿硬着头皮,一边给侯玄演换衣服,一边说道:“陛下,刚刚传来消息,您的那匹枣红色的战马,老死了。”
侯玄演脸色一变,双手无力地垂下,这匹马陪伴自己南征北战,虽然老迈却不忍相弃。
当年大铜山,自己牵着它出来的时候,一人一马都浑身是血。从此之后就没再骑它上过战场,换了一批黑色的神骏,不论是速度耐力还是外形,都比枣红色的老马强上很多,至于这匹就一直养在府上。
“朕去看看它...”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一个古人和自己战马的感情,侯玄演看着马厩旁倒下的熟悉的身体,无语凝噎。这匹马受了太多了伤,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个小太监艰难地举着伞,还是盖不住陛下的身体,风吹着雨帘灌到他们身边。
“老伙计...”
一个仓皇的身影,撞进这雨帘中,小李子怒道:“你急什么,没看到陛下在这里么?”
“陛陛..陛下,不好啦,不好啦!”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太监缓了口气,张大嘴,带着哭腔说道:“陛下,卫国公..卫国公他..他...薨了。”
哐当一声,侯玄演手里的马铃应身而落,一道惊雷响彻天边。
“朱大典,他也离朕而去了?”
朱大典已经是七十三岁的高龄,这个时候去世也算是寿终正寝,前些天封禅大典,他就已经去不了了。
但是朱大典执意要去,说这事陛下的大事,他身为老臣不能不参加。封禅大典在古人心中分量很重,尤其是一个真正的雄才大略的皇帝封禅。朱家子孙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沿途照顾病重的朱大典。
老朱还算争气,整个大典都没有出事,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侯玄演也派御医前往治疗,只说是旅途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