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僻静的院落中,几个领头的原土官们,聚在一块。讽刺的是,外面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这些挑起争端的各族土官,却相处的很融洽。
安伯瑞是原水西的一个分支,奢安之乱的时候,安家嫡系覆没了,他们这一脉因为血缘隔得远了,倒是存活了下来。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众人,安伯瑞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汉人讲究法不责众,以前咱们的族人闹事,哪一次汉人官老爷不是和稀泥。这次的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改土归流这件事在咱们这行不通,没了土司这里就要生乱。”
“那些土司死的死,逃的逃,到最后朝廷还不是要用我们。”另一声音阴测测的,说话的是个胖子,名叫曹锡锐,也是一个大部落的土官,这种土官手底下都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土人,他们被洗脑式的养着,一代代地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本能。
这些土官觥筹交错,吃吃喝喝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依然是血雨腥风,到处都在进行着兽性的厮杀。
汉人在这片土地上,一直就是受欺负的存在,因为汉人多,但是没有其他民族那么团结。而且以前汉人没有土司,没有头人,遇事之后当地的官员,大多想着息事宁人,要是逼得某个土司造反,朝廷追究起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原因加起来,就养成了此地汉人偏弱的民风,弱者在这样的乱局中,注定是被屠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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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常之身为潜象营的副统领,手底下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见到西南诸县的惨状,还是心中一阵惊悸。
树上到处挂着尸体,每一具身前都遭受了残忍地虐待,肢解的到处都是。
被奸淫的妇人少女,就被绑在路边,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奄奄一息。
“杀人、放火、淫掠,”停滞了一下,陈常之凝声继续道:“杀无赦!”
身后的骑士们应诺一声,四散开来,外围的铜仁的守军正奉命前来。
入夜时分,曹府内,曹锡锐正在睡觉,卧房的门突然“轰”地一声被撞成了碎片,曹瑞希从睡梦中被惊醒。
“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片刀光,木制的大床被劈碎,碎木渣子伴随着血液飞溅,血腥气瞬间充斥着整个卧房。
曹锡锐的侍卫,早就已经死光了,尸体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的府门前,一堆碎肉和一个脑袋也被探子们抬到门口。
唆使土人闹事这件事并不难查,尤其是对潜象营来说,稍加打探就知道罪魁祸首是哪几个人。
安博睿刚刚想入睡,听到院中似乎有狗叫声,执着红烛来到门口,突然从门上吊下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安博睿举起烛台,怪叫一声就要去打。刷的一声,他握着烛台的手掌,被齐根斩断,滚落在地上。
剧痛之下安博睿倒地哀嚎,院中的狗叫声越来越大,安博睿挣扎着往屋内爬去,嘴里一边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要杀我,是人是鬼。”
迎接他的又是一刀,左边的胳膊也应声落地。不一会从外面又进来一个相同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柄流星锤。来人似乎很不满,问道:“怎么还没弄完?”
“别急,这是最后一个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拿锤子的人骂道:“老子困得不行,从青龙山来这里,一路上都没好好睡觉,哪有时间在这耗着。快点干完活,回去睡觉了。”说完上前两锤,将安博睿的小腿的腿股彻底砸碎。
两个人拖着他来到门口,将他按在门上,拿刀的探子用短刃削出几个大木钉,拿锤子的一锤子一锤子地将木钉砸到门上。木钉穿过安博睿的手臂和大腿,哀嚎太久的他嗓子都哑了,周围的宅院里也没有人出来观看。每一家每一户大门紧闭,还以为是白天的人寻仇,正在折磨其他族的人。
同一时间,在其他的郡县,也上演着相同的戏码。
凡是有闹事的地方,当地的土官都遭到了最狠的屠戮。
第二天一早,土人们养好精神正准备继续上街闹事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各自的大老爷门口,全是血淋淋的景象。
这些平日里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土官老爷,死状甚至比他们杀的人还惨烈。
土人们双目充血,更加疯狂,认定了这是其他异族的屠杀。他们拿起各式各样的武器,在街头乱冲乱撞,红着眼到处杀人。
但是很快他们就静了下来,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四面八方涌来的兵马威势震天。
陈常之勒马在城前,将手中的长刀一挥,小小县城的吊桥应身而落。
“进城之后,挨家挨户盘查,凡是衣衫有血迹的土人,杀无赦!”士卒们轰然应诺,冲进城中。
连日来杀人上瘾的土人,迎来了一群专业的,这些人杀起人来可比他们顺手。
刀起头落没有丝毫的拖沓,短短三天时间,好几个郡县的土人被杀的一个不剩。
出乎意料的是,如此高压之下,反而没有人造反了。以前的时候,稍有不顺这些人就闹着造反,得到好处才肯罢休。但是真的举起了屠刀,在西南杀的腥膻弥漫的时候,这些人反而老实了。
若是一般的官员,杀成这个地步,早就吓得手软了。但是陈常之毕竟是潜象营出身,光一个弑君案所杀的人,就不止着万余人。
就在当地的流官纷纷表示已经足够了的时候,陈常之仍然不肯罢手,挨家挨户地盘查仍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