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小楼上,顺着亲兵的指引,他们终于找到了阿哈旦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销魂蚀骨的呻1吟声,亲兵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大人,城外的蒙古人聚在一块,大骂着您,要不要出去安抚一下他们。”
“要要..要,”小兵一听心中敬佩道:大人不愧是朝廷的柱石,这个时候都能忍住前去稳定军心,果然是大将之材啊。
“要来啦!”嗷的一嗓子,就听到里面啪啪啪的撞击声消失了,小兵这才明白...
“一群蒙古鞑子,还敢骂我,看来他们是忘了咱们大清是怎么征服草原的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早饭不成?”
阿哈旦话音刚落,轰隆的炮声震天响起,将城外照亮。在这静谧的春夜中,显得格外的响。
“蒙古人反了?...”阿哈旦一脸茫然。不顾赤身luǒ_tǐ,从被窝中爬了出来。
站到门口一看,城外炮火连天,喊杀声逐渐响起,越来越近。阿哈旦浑身的酒意全无,被吓得冷汗直流,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城外是北伐军去而复返了。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这里有两倍于他们的兵力,他们还敢前来主动进攻。
“给我穿上盔甲,随我去城外杀敌!”
阿哈旦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此时必须有自己在外面指挥,那一盘散沙的蒙古兵才能组织反击。
刚才的剧烈运动,加上惊惧之下的冷汗,让他的身上粘湿达达的,冷风一吹冻得他缩了缩脖子。来到城外,只见漫山遍野的火炮开花,北伐军不动进攻,却在黑夜里放炮打枪,箭矢、火铳和炮弹如同雨幕一般倾泻而来,在蒙古人和朝鲜人的营寨里肆意杀伤。朝鲜兵的鸟铳在抗倭的时候和抗清的时候,都曾给对手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是此刻却一无所用。
最致命的是,可以指挥全军的统帅,此刻还在城中日女人。失去统帅的蒙古兵不愧是一盘散沙,挥了他们在大草原上的优良传统,翻身跃上马背,朝着炮火稀疏的北方狼狈逃窜。
蒙古各部的领本就心怀不满,见状乐得保存实力,没有人制止手下的溃逃。
城头的山东清兵守军,举着滚石檑木茫然无措,城下是他们的援兵,肯定是不能砸的。那么他们只能做一件事了,那就是趴在城墙上看热闹。城下的烟火绚丽不亚于任何一个烟花,但是清兵却看不出丝毫的美意。那一声声的炮响,就像是催命的信号。
远处高岗上勒马伫立的李好贤,借着火光看到蒙古兵翻身上马,连忙指挥长枪兵和刀盾兵准备迎敌。谁知道他们不是向自己冲锋,而是调头往北跑了。
李好贤一脸紧张,怒道:“别放走了朝鲜畜生!”
“将军,那是蒙古人,蒙古人逃了。”陈鹏杰大声喊道。
“蒙古人?二百年前他们就逃了,现在还敢回来。这次想逃没有这么容易了,追到漠北也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李好贤冷声道。
“将军,今夜还是先杀朝鲜人,拿下济南吧。国公那里还在等我们的捷报呢,蒙古全是骑兵,我们很难追上。”
一听这话,李好贤这才松开了握紧的手掌,沉声道:“继续轰城下的朝鲜兵,等他们往城里逃的时候,我们的人再冲上去。人流混挤,他们就是想关城门,也关不上了。这些朝鲜兵就是我们最好的盾牌,我看城上的石头、金汁还敢不敢淋了。”
金汁听上去好像跟闪闪光象征财富的某种贵重金属有关,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实际上它是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曰“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济南的守军在前段时间祭出这尊杀器,确实给火字营攻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两万个朝鲜兵,嘴里叫着叽里咕噜的语言,拼了命的往城里挤。守城的清兵已经被踩成了肉饼,就算是王鳌永和阿哈旦一声令下,城门也关不上了。朝鲜兵不同于蒙古兵,他们没有战马,根本没法逃跑。想要逃只有死路一条,目前看来唯一的生路就是钻到济南城中,守住北伐军这一波的奇袭,等待着援军继续到来。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过程却很残酷,两万人同时挤向城门,没有丝毫的军纪可言,一个人被挤到就是一大片。身后的北伐军慢慢地靠近,无情地射杀眼前的仇寇。心中挤压的恨意,终于得到了最痛快地释放。
济南的城墙算得上是一座坚城,当年燕王朱棣横扫北方,却在此处被铁铉坚守三个月。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绕过济南,破东阿、汶上、邹县,直至沛县、徐州,向南直进,在灵璧大败政府军后,又突破淮河防线,最终攻占京师。
若是没有这两万朝鲜兵拱门,李好贤也没有信心拿下重兵防守的济南。
终于,幸存下来的朝鲜兵,在将无数的同伴挤下护城河之后,踩着同伴的尸体,钻进了城里。紧随他们身后的,就是一直屠杀他们的火字营。
接下来的巷战进行了整整一夜,翌日一早,残存的清兵护着城中的清兵将领和官员,逃到了原德王府内。
明英宗朱祁镇封次子朱见潾为德王。初建藩德州,但朱见潾以德州地方贫瘠、风沙过大为由,要求改建王府于济南。明英宗未准。后来他哥哥朱见深继位,终于同意德王建藩济南,将都指挥司衙署改建为德王府。朱见潾到济南,大兴土木,修建了壮丽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