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耸了耸肩，看都没看刘东来，两只手藏在桌子下面，头也低着：“我知道，我等一会就过去，现在忙着呢。”
忙着呢？
刘东来把视线挪到了桌子下面，结果这一看，他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
这位岳先生，居然在玩手机游戏？
岳阳藏在桌子下的双手正摆弄着他的手机，屏幕上一个大大的“五杀”让刘东来脸皮抽搐。
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他找来的，真是神医？
柳老爷子的病房门口，柳如歌那张俏脸上此时满是严肃，紧张的望着一个个进入病房，又摇头叹息而出的医生们。
“如歌，你别太担心了，这么多专家会诊，肯定能把老爷子治好的。”
柳如歌的身旁，她的大伯用安慰般的口吻说着，但眼神中的狠厉，却是一闪而过。
柳如歌微微颔首，但脸上的紧张却并没有因为大伯的安慰而消退。
因为她看得出来，每一个进入病房看过自己爷爷病情的医生，脸色都毫不乐观。
包括原本对自己爷爷病情研究颇深的赵文申。
“赵主任，我爷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眼看着赵文申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柳如歌赶忙问道。
“呃……”
赵文申的额头有些冒汗，他眼神转了转，最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柳总，老爷子病情的发展……有点超乎我们的预料，而且现在老爷子的呼吸已经相当微弱，但依旧没有针对病灶的好办法，所以……”
“所以什么？”柳如歌其实已经知道赵文申想说什么了，她的小脸一片煞白，但还是坚持着问道。
“所以……可能……”
赵文申也有点难以启齿，他之前在会诊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现在老爷子表现出来的情况，严重到彻底推翻了他所有的分析。
换句话说，他从头到尾，都看错了。
正在这时，一道略有些慵懒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淡淡道：“所以，是有人加大了剂量。”
岳阳伸了个拦腰，晃晃悠悠的挤到了病房前，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加大了剂量？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文申盯着这个从一开始就不讨他喜欢的小年轻，表情相当冷峻。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周围围着的医生中，有人这么说道。
“就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故弄玄虚，还以为能骗得过咱们？”
“依我看，就该把这小子赶出去，呆在这儿捣乱，影响咱们诊治！”
“给医者丢人！”
一道又一道嘲讽让刘东来的脸上都有些挂着不住，但反观岳阳自己的脸上，要多淡定又多淡定，似乎这些人说的不是他一样。
柳如歌也被这些话弄得秀眉一蹙，她本就担心着自己爷爷的病情，结果这些医生倒好，一个个不去研究病情，反倒聒噪的指责一个年轻人。
“都够了，你们给我闭嘴！”
她一声冷喝，霎时间开口说话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这次会诊是柳家组织的，是柳如歌组织的，换句话说，柳如歌就是他们的金主。
金主发话了，他们哪儿敢不老实。
岳阳一直等他们都不说话了，才呵呵的笑了起来，望向了赵文申：“你刚刚问我什么问题？”
“我问你，你说的加大剂量，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什么东西能加大剂量？”岳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他觉得，在场所有的医生中，只有这个老头子勉强能和自己对话。
虽然这老头子之前对病情的分析也是漏洞百出，但比起那些根本提不出自己的见解，只会跟风嘲讽的人，要强上不止一倍。
如果换成在会诊室中，那赵文申肯定不会回答这小子的问题。
但刚刚这年轻人一句“加大剂量”，却像是触摸到了一层窗户纸，但怎么戳破这层窗户纸，他还有些迷茫。
“如果是加大剂量的话，自然是药物。”
赵文申回答了岳阳的问题，可说完之后，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层蒙着的窗户纸，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