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
他今儿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好在是慢性毒,要会儿才发作,还有时间服用解药。
他喝了,沈钧山奉陪一杯。
上官暨眉头微皱,是他多心了吗?
一旁站着的护卫魂差点吓飞,赶紧让小厮端着鸳鸯壶下去,把解药下在菜里给他们解毒。
上官通没想过计划有失,计划失败后,这顿饭前半段吃的还算相安无事,直到飞虎军有事,上官暨提前离开。
沈钧山郁闷,他话还没问完呢。
上官暨不在,上官通就没好脸色了,看着沈钧山道,“别以为大哥出面做和,我就既往不咎了,以后见了我躲远点儿!”
这是存心气沈钧山,让他先动怒出手。
那样就是沈钧山不愿和解了。
如此,上官暨就不能再劝和了。
这点小伎俩,瞒不过沈钧山的眼,他斜了上官通一眼,给自己倒酒道,“你比你大哥差远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直捅进上官通的心窝子。
他比不上上官暨。
这样的话,私底下说的人不少,可明面上说的只有沈钧山一人。
上官通还得忍着不发怒,不然闹大了,闹笑的是他。
因为沈钧山说的是实话!
如果眼神能杀人,沈钧山已经被大卸不知道多少块了。
沈钧山把酒杯放下,迈步要走。
走了两步之后,他转身看着上官通,“你嫉妒自己的兄长,我管不着。”
“但你因为嫉妒就要毁了他,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一次看在上官兄的面子上,我没有戳破你要毒杀我嫁祸他的事。”
“下回,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丢下几句,沈钧山转身离开。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刑部。
上官暨是对他不设防,才接了他旁敲侧击的话,若是再问,他肯定会起疑心。
不过上官暨也说了,他去刑部看过卷宗。
只是卷宗是重要东西,不是他想看就能看的。
沈钧山也不是直接就冲着卷宗来的,他问衙差道,“刑部有什么犯人是姓安的?”
衙差愣了下,不知道沈钧山为什么这么问。
衙差想了想道,“刑部关押的犯人多,除了文远伯府,小的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还有哪些犯人是姓安的。”
文远伯府?
衙差不说,沈钧山还真没想起来文远伯姓安。
文远伯府被判通敌卖国,撞墙自尽已证清白,文远伯府家眷悉数被抓进京,就关押在刑部大牢内。
他锦袍被偷的地方正是从文远伯府进京的必经之路。
还有云初那一手漂亮字迹,以及上官暨说案子棘手……
要是寻常案子,崇国公世子跟刑部打个招呼,说案子可能有冤情,刑部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重查案件。
如此种种,沈钧山不得不怀疑她就是文远伯府大姑娘。
通敌卖国的案子一向不好查,尤其皇上已经下旨抄了文远伯府,这就说明皇上信了。
要是文远伯府真是冤枉的,那皇上就是听信谗言,中了小人奸计,误杀忠良,皇上必定会落个昏君骂名。
为了颜面,皇上也不允许臣子替文远伯府翻案。
上官暨既然答应帮云初,那就不是嘴上说说。
由崇国公带头,不少大臣帮文远伯府说情,希望皇上从轻发落,只是非但没用,还把皇上气的不轻。
通敌卖国,罪比弑君夺位,是诛九族的大罪。
哪有通敌卖国还宽恕其家眷的,这不是委婉的承认他下错圣旨了吗?
皇上绝不同意。
崇国公他们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而替文远伯府翻案的第一步,就是帮云初保住家人,否则人都被杀光了,皇上就更不会让他们替文远伯府翻案了。
文远伯好歹是自尽的,其他人可是被送上断头台的。
只是说服皇上太难了,上官暨也束手无策。
沈钧山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计。”
太子病重不治,皇后出宫到大佛寺替太子祈福,还算了一卦。
挂上说太子病重乃因福报不够,需皇上替他行善积福。
皇上积福是向百姓施恩。
只是朝廷今年是多灾之年,今儿这里干旱,明儿那里洪涝,国库都被折腾空了。
朝廷就是想施恩,也没办法施。
皇后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候,大赦天下四个字被送到了皇后耳中。
对!
大赦天下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皇后回宫后,就去找了皇上,皇上距离上一次大赦天下已经有十年了,也该大赦天下一回了。
皇后苦苦哀求,皇上答应了。
一般小罪直接就放了,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些十恶不赦的犯人,则没那么好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朝廷放他们一条生路,判流放千里。
当然了,文远伯府被判通敌叛国,肯定有人背后出阴招,未免文远伯府死灰复燃,要皇上在大赦天下之前砍了文远伯一家。
不过皇上是为太子积福才大赦天下的,大臣一说这样不利于给太子积福,皇上就心软了。
放了那么多人,最后因为杀文远伯府一家而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流放千里,不比死了轻便。
就这样——
文远伯府一家算是保下了。
云初得知这消息,喜极而泣,向上官暨道谢。
云初要跪下道谢。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