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溟唇角微扬,“好,您等等,我去叫他进来。”
范晨凯没多大会儿就进来了,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羽绒服,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将眼镜给摘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范晨凯不戴眼镜之后,那双眼睛显得特别有神,特别吸引人,也特别地像……
齐哲本来要说的话在看到那一双眼睛时,失了声。像,真是太像了,口中不自觉溢出了一个名字,“柔柔。”
齐哲盯着范晨凯的眼睛出神,没有注意到范晨凯听到那个名字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
“先生?”范晨凯的手在齐哲的眼前晃了晃,唤回了齐哲的注意力,“先生,你没事了吧?”
齐哲摇摇头,盯着范晨凯的脸,不止是眼睛像,就连鼻子和嘴巴也很像。
“我没事了,多谢你年轻人。”
范晨凯笑笑,“这没什么,就算是其他人,遇见了也会送你去医院的,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范晨凯转身就走,他走得不快,心中默数着一二三,还没到三,身后的齐哲就开口了,“等等,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出院了,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出手相助。”
范晨转身,面对着齐哲,笑着说道:“不必这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医药费总要给吧,我不能让你帮了我还给我垫付医药费。”他看的出来这个年轻人经济应该不宽裕,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而明德医院是私人医院,费用并不低。
果然,范晨凯犹豫了一下,脸上似有为难,却还是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开口:“范晨凯。”
姓范?!齐哲的心猛地一颤,脱口而出,“你妈妈是不是叫范柔?”
范晨凯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妈妈?”
齐哲眼底满是震惊,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帮了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范柔的儿子,没想到范柔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是,自己的女儿也已经这么大了,她儿子长这么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齐哲定了定神,才温和开口,“我跟你妈妈确实认识,都是老朋友了,不过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失去了联系,你妈妈现在好吗?”
其实不用问,齐哲也能猜得出来,范柔的生活应该是不怎么好的,不然她儿子也不会穿成这个样子。
范晨凯脸色微暗,“我妈妈已经去世多年了。”
齐哲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你妈妈已经去世了?”见范晨凯不解地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激动,你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的事情吗?”
“这位先生……”
齐哲和蔼地看着他,“我跟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齐叔叔。”
范晨凯从善如流,“齐叔叔。”
齐哲眼睛一亮,招招手,“过来坐。”
范晨凯走到齐哲的身边坐下,齐哲直接拉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真是越看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眉眼越发温和,“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范晨凯笑笑,“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惜我妈妈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齐哲有些难过,问道:“你妈妈她是怎么去世的?”
“生病,她要打很多份工养活我们两个,身体累垮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感冒,没想到就是那场感冒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没多久就去世了。”
齐哲一听,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问道,“你父亲呢?难道你父亲不养家的吗?”心中不禁咬牙,这范柔后来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竟然让她积劳成疾。
范晨凯低了头,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淡淡开口,“我没有父亲,我妈妈是个单身母亲。”
齐哲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范晨凯的手有些紧,可他却顾不上这些,颤声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范晨凯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跟他说了自己的生日。
3月18号,3月18号,只比臻臻早了一个多月,那个时候范柔还跟他在一起,也就是说,范晨凯其实是他的孩子!
齐哲震惊地看着范晨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不禁心酸,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面对母亲的去世,父亲的不知所踪,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齐哲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脸色发白,他年前才动过手术,医生叮嘱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今天一个刺激加一个刺激,大悲大喜之下心脏就受不了了。
范晨凯吓了一跳,就要去叫医生,手却被齐哲死死地拽住,根本脱不开。
范晨凯还没报复他呢,自然不希望他现在就死了,一时间也是急了,“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先放手。”
齐哲像是没听见一般,死活不肯放手,只是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瓶。范晨凯眼睛一亮,赶紧喂他吃药,过了好一会儿齐哲才慢慢缓和过来。
范晨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齐叔叔,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叫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吧。”
齐哲怔怔地看着他,闻言,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吃过药等下就好,刚才吓到你了吧?”
范晨凯笑笑,轻轻摇头,“你没事就好。”
齐哲看着范晨凯的目光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