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眼神微冷,看向几个门房,“这事儿我会如实的禀报公子。”转头又看向降珠跟怜香,面上变得和颜悦色,“让两位姑娘受惊了。”瞥了一眼踩坏的粽子,露出里面的馅儿,“瞧着这粽子颇为与众不同,叫公子知道了,定会想要尝一尝,只不知还有没有?”
怜香看了看降珠,真觉得她简直先知先觉,出门的时候就多带了一份,按她的说法是以防万一,剩下再带回去就是了,现在居然还真用上了。
“有的,烦请小哥稍等。”
马车停在巷子口,她们是下人,自然不可能去正门,这里是侧门,不过,崔氏这样门阀世家主宅,每日都可能来来往往的人,这巷道里马车不进来为好,万一再有别的人进来,就可能堵上了。这里离巷子口不算近,不过降珠的动作快,倒也没等太久。
“小哥应该是在宣和公子跟前伺候的吧,就烦请你交给你家公子了。”降珠将篮子递上去。
侍从摆摆手,“两位姑娘随我一起进去吧,说不得我家公子另有吩咐。”
很多人都喜欢他家公子,公子似乎也跟谁都不会红脸说重话,也似乎很多人都是公子的友人,但是,真正能称之为公子友人的,其实很少,而这秦姑娘说是公子唯一的异性友人也不为过,毕竟,认真算起来,谢宗主的嫡女谢姑娘都最多只能算半个。
因此,这侍从自然是不敢轻易的擅作主张。
“那就有劳小哥带路了。”
侍从在前面领路,凉飕飕的瞥了几个门卫一眼,虽然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态,但是,世家讲规矩,重气度,这般无礼,也是丢尽脸面,是该好好清理一下才是。
主宅很大,走路的话,一时半会还到不了目的地。
一路上,那侍从借着粽子为话题,面上带笑的,却又不显得轻浮,既缓解了两人进入崔氏主宅的紧张情绪,有弄清楚了一些事情,“秦姑娘心思巧妙。”
“我们小姐一向聪敏。”现在水榭的下人无不是以她们的主子为傲。
侍从笑了笑,没有接话,想也是,除了那种自家主子实在上不了台面的,而如同崔宣和这样的人,身为下人大概都认为自家主子才是最好最优秀。
崔宣和见到降珠跟怜香,心情果然不错,眼中都泛着笑意,如同谢韫一般,当场就叫人拆了一个尝尝,“味道很不错。——让厨房也弄一些给家里人尝一尝。”崔宣和吩咐了丫鬟之后,又看向二人,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识薇明日正端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得到的答案是不知,也就没再说什么。倒是没有让她们带什么东西回去。
将她们送走之后,崔宣和听说了发生在侧门的事情,神情冷淡了几分,对于他们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行为不做评论,直接给出了惩处,“全部送回庄子上,包括三代内在主宅当差的直系血亲,再跟管事说一声,我崔宣和还活着一天,这几家人就禁用。若与我阳奉阴违,先想清楚了后果。”
作为家生子,最好的差事当然就是在主家伺候主子,哪怕只是一个粗使,必然也好过在庄子上,崔宣和这一捋,至少十多个人丢了饭碗,如果有那在有话语权的主子面前比得脸的人,拉拔了比较多的亲眷,这个数字还会上升,再加上被禁用,这牵扯的就更大了。
崔宣和在下人眼中,是再谦和不过的一个人,似乎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只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如此的狠重,消息传下去的时候整个主宅的人都难以置信,在震惊之后,有话语权的那些主子们,二话不说下令立即清人,与之相关的人,甭管是不是主子面前的红人,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那个时候就彰显了崔宣和在崔家非同一般的特殊地位,看似不参与家里面的任何事情,在有些事情上,这一句话,那是比大家长还管用。
如此这般,那些管事们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从中做点什么手脚,帮一下亲戚。
事实上,下人之间也是各种竞争,这时候就算是想帮,也不敢伸手,如果叫那些“劲敌”逮到了把柄,说不定连自己也会下去,亲戚虽然重要,但是肯定比不上自己、自家人重要。
有人愁云惨淡甚至唉唉哭嚎,尤其是家里有娇女准备送到公子面前伺候准备搏一个美好前程的,眼睛估计都能哭瞎了,另外自然也有人高兴不已,对手下去了,自己人自然就可以上来了。
不过在弄清楚崔宣和为什么突然发飙的时候,所以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多少人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
崔宣和一直没有要成婚的打算,虽然他现在年龄还不大,没到成婚的时候,但是这个问题已经早就跟父母说过了,别看崔宣和四个很温和的人,但是这拿定了主意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更改的可能,其他事都还好说都可以依着他,但是唯独这件事,当父母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妻无后?
但是,奈何他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像对待其他儿孙那样,万事都是父母说了算,要知道平时说重话都舍不得,更何况崔宣和被娇宠长大却没有养成纨绔子习性,各方面优秀,性情也好,长得更好,当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任谁都不忍心苛责他。
他娘是他爹的第三任妻子,离四十岁都还差几年,前面的继子媳妇比她年长的还不止一个两个,二流世家出身,这世家中只能算是中下了,她也是个聪明人,嫁过来之后不争不抢安安分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