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心中一沉,虽然不知道云初净的意思,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阿初,是母亲那次送你的珊瑚珠串吗?难道有什么问题?”
云初净叹口气,望着宗政晟柔声道:“母亲也许不知道,不过她却做了别人手里的刀,害的是我们。”
付嬷嬷已经把珊瑚串拿过来了,放在桌子上。
宗政晟眼睛盯着如火般鲜艳的珊瑚珠串,默不作声,只等周院判过来。
很快,周院判就奉诏过来,云初净先嘱咐道:“今日之事,只是本宫的一点小事,希望周院判不要告诉父皇,让他担心。”
周院判很上道,马上回答道:“微臣谨遵公主吩咐,不知公主让老臣来,是有什么问题?”
“周院判,这里有一串珊瑚珠,想请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本宫可不可以佩戴?”
云初净示意付嬷嬷,将珊瑚串递给周院判。周院判先放在鼻端嗅一嗅,又举起来对着日光仔细一看,脸色一变。
“公主,这,这珊瑚珠里面混有颜色相近的红麝香珠,不适合公主佩戴。”
宗政晟阴沉着脸,将珊瑚珠串拿在手上粗粗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不悦道:“周院判,这明明就是珊瑚珠串,怎么会有什么红麝香珠?你好好的说!”
周院判忙行礼道:“世子爷息怒,这红麝香珠甚是罕见,需要将麝香珠密封在泥坛,用小火加特殊香料慢慢熏制七日,再将它用新鲜鸡血浸透,最后烘干打磨。看起来和珊瑚珠一般大小,色泽鲜艳红润,但是却没有海中珊瑚水汽萦绕,里面对光还可以看见点点杂质。”
宗政晟越听脸越黑,皱眉道:“你就说,如果长期佩戴,会对公主有什么妨害!”
周院判擦擦头上的冷汗,低声回道:“回世子爷,这,这红麝香珠如果贴身佩戴久了,会损伤公主的根本,导致将来难以受孕,或者怀胎易滑。”
宗政晟多少已经有点猜测,如今听周院判说来,更是愤怒异常。
云初净眼看宗政晟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忙让木落送周院判出去,然后吩咐付嬷嬷将珊瑚珠串拿走。
最后才挥退木晓她们,上前从宗政晟身后贴近,抱住他的劲腰,轻声道:“阿晟,就算母亲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要断了我的子嗣。我们问问她东西从何而来,就知道谁在算计我们。”
宗政晟握住云初净的手,低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傻呀!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又不知道。幸好有付嬷嬷在,她一下就发现不妥,我只戴了一小会。”
云初净本来不打算再提及此事,又担心莫盼依再被人当枪使。如果一直不告诉宗政晟,以后婆媳之间起了龌龊,还会导致夫妻之间有嫌隙。
宗政晟沉默不语半晌,这才低声道:“阿初,此事定要查出缘由,幕后之人要我们绝后,我也要他断子绝孙!”
云初净对此别无异议,本来她也打算追查到底,看谁这样害自己。
要知道,宗政晟可以纳妾再生子嗣,这红麝香珠只会害自己失去孕育宝宝的机会。这样一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迟早和宗政晟都会走向陌路。
可后来进宫住对月,麻烦的事挺多,就忘了这茬,今儿说起莫盼依想她们了,这才又想起此事。
虽然云初净没有责怪的意思,可宗政晟今夜还是难以入眠,想来想去都睡不着。
他不敢想象,要是付嬷嬷没有发现异常,母亲给的东西,阿初为表孝心一定会随身携带。这样一来,阿初没有子嗣,将会引起多少麻烦!
云初净听宗政晟翻来覆去,也只能暗叹。
不是她要挑拨宗政晟母子之情,而是付嬷嬷说自古婆媳不两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胜过东风。
晚上时分,开元帝也收到了庆云殿的消息,并且着人将珊瑚珠串拿到了御书房。
这个害云初净的人很好猜,能接近莫盼依,又不希望云初净好的,除了夏锦就是汪夭梅和汪婧芳。
“来人,去把汪婧芳带过来。”
汪婧芳很快到了,本以为又是开元帝想了解后世,没想到开元帝竟然问的是其他。
“汪婧芳,你可知道莫盼依送了一串珊瑚珠串给青鸾?”
汪婧芳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一片平静,低头回道:“回皇上,妾身知道,这珊瑚珠串还是祖母给民女的。我看着不错,就孝敬给了国公夫人,后来国公夫人又赏给了公主。”
对于珊瑚珠串,汪婧芳不敢撒谎,要知道开元帝很快就能查出真相。珊瑚珠串从自己手上出去假不了,不如说自己不知道功效,也许还能躲过一劫。
开元帝冷冷看着垂头的汪婧芳,冷哼一声道:“这珊瑚珠串,颜色挺鲜艳,难道你就不喜欢?”
“回皇上,那时民女在越国公府举步维艰,既不得夫君喜欢,婆婆又要立规矩,自然想讨好国公夫人找个靠山。祖母送的首饰过来,我就挑了珊瑚珠串给国公夫人,的确不知道她会转手送给公主。”
汪婧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急忙撇清自己回答道。
开元帝也不能确定,汪婧芳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干脆让她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这珊瑚珠串颜色不好看,不配朕的公主用,现在朕把它还给你,你戴着更好看。”
汪婧芳猛地抬头,面露欣喜道:“多谢皇上!”
她此番做派似乎的确不知情,开元帝也不想再深究,只让小卓子把珊瑚珠串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