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吹着冷风骑马,一肚子闷气回来时,就看见云初净捧着热热的杏仁牛乳茶,正在嗑瓜子。
开元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和云初净天南地北海聊。
宗政晟走上前去,随意朝开元帝行了个礼,就拐到云初净面前,喝了她半盅牛乳茶。
“啧,甜腻腻的,有什么好喝?小卓子,快沏杯大红袍过来。”
云初净歪着头,斜睨他一眼,头上的鎏金梅花步摇,随着她一晃一晃,步摇底下坠那颗龙眼大的东珠,在白玉般的耳边绕来绕去。
“你回来就抢我的茶,还嫌不好吃,赔来!”
如此娇俏可人的云初净,宗政晟自然招架不住,忙从袖口拿出稻香楼好好买的红枣糕,笑着赔罪:“公主息怒,这红枣糕我可一直拢在袖口,如今还温热,快尝尝。”
云初净这才笑颜如花接过来,打开尝了一块,欢喜的笑弯了眼睛。
开元帝在旁边,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秀恩爱,简直牙酸。
“常平,让御膳房做点糕点过来,朕都有点饿了,唉!没人关心啊。”
常公公也会来事,忙道:“小卓子,还不快去传旨,皇上饿了,要吃糕点。”
云初净看开元帝和常公公一唱一和的,忙狗腿一样凑过去,奉上红枣糕:“父皇,先尝点红枣糕垫垫。”
开元帝斜斜的瞄了云初净一眼,笑道:“这可是人家赔罪的糕点,朕可不敢要。”
云初净讨好卖乖,憨笑着回道:“父皇,我的就是父皇的,我们父女用糕点,让他在旁边流口水。”
“哈哈哈,哈哈!”
开元帝开怀大笑,有了云初净在身边,他笑的时候比以前多太多。不过看最初宗政晟神色不好,开元帝也猜测得到,他定然是此行不顺。
“阿晟,怎么?宗政老夫人果然病重?还是装病?”
云初净这才知道,原来宗政晟是回越国公府探病,宗政老夫人生病了?
宗政晟也没有隐瞒,回答道:“父皇,祖母是病了,不过也不是那样严重。就想着要人侍疾,估计今儿我走了之后,还会加重。”
“加重?看来阿晟你回去说话不中听啊?不过对于那些老糊涂的人来说,她只当自己天下第一,一旦谁稍有违逆,就是不孝。”
开元帝对宗政老夫人的性情知之甚多,知道她性子有点左,脑袋也不是精明的。
云初净撇撇嘴,咬了一大口红枣糕,蹙起两弯柳眉道:“她是等我回去侍疾?她不是有两儿媳妇,做什么盯着我这孙媳?”
“我母亲要管国公府一堆事务,不过早晚应卯。二婶如今彻底遁入空门,成日只管诵经礼佛。所以她一双眼睛,就只会盯着你了。”
宗政晟稍稍解释,云初净就懂了,如今汪婧芳也和离了,袁静雯又不在京城,算来算去好像只有自己最闲。
云初净也没有推诿,对宗政晟道:“那我也回去看看她?”
“算了,没必要。你是孙媳又是公主,她只是普通生病,没必要回去。”
宗政晟可舍不得云初净,去看宗政老夫人脸色,这孝顺也要看值不值得,有些人为老不尊,不应该愚孝。
开元帝也道:“如果她真的时日无多,你回去看看也无妨,现在摆明她就是憋着气折腾而已。”
云初净再吃了口糕,突然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了,叹口气道:“估计宗政老夫人的病,多少还是因为皇后娘娘,算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宗政晟刚想阻拦,云初净又道:“老小孩,老小孩,还是顺着她点好。她这样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要是真犟起来,性子越发左了,到时候去敲登闻鼓就麻烦了。”
云初净刚说完,就看见宗政晟神色微动,难道她真的想敲登闻鼓告御状?
大周以孝义治天下,开元帝励精图治这么多年,还时不时有人拿当年的事来说嘴。万一真闹到敲登闻鼓,也实在不好看。
开元帝看云初净是主动想去,也没有阻拦,反正最多宗政老夫人也就是说上两句,不痛不痒却可以免得麻烦。
晚上两人回到庆云殿,宗政晟还面有愧疚。
云初净亲自替他宽了外裳,笑道:“这有什么?有木晓和伏嬷嬷和我一起回去,你还担心我吃亏了不成?”
宗政晟一把将云初净抱住,然后放在膝盖上,将头埋进她颈窝。
闷闷道:“阿初,祖母不喜欢母亲,从小也不喜欢我,每次我和宗政昱去请安,她都当我是木桩子。后来父皇想找个孩子,接进宫教养,她舍不得宗政昱,又不想错过这机会,就瞒着母亲将我带进宫。”
云初净倒是不知道,原来宗政晟当年进宫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他幼年也不好过。
“幸好父皇慧眼识英雄,知道你将来会文武双全,所以才留了你一个人在宫里。你幼时父皇对你好吗?”
云初净有点心疼宗政晟,他后来能长成那样一副傲娇直率的性子,该是吃了多少苦。
看云初净这样着紧自己,宗政晟笑了,将云初净抱得更紧,仿佛要嵌入身体。
然后忍不住用下巴上的胡茬,磨蹭云初净娇嫩的颈项,笑着道:“父皇对我很好,没有父皇,就没有我宗政晟。要是我一直留在越国公府,说不定如今还只是一个,战战兢兢想护住越国公世子之位的普通人。那阿初也看不上我。”
说起开元帝,云初净突然想起一事。
五姐云初灵曾得悉蒋家的一个秘密,说开元帝答应过皇太女,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