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宗政晟只能道:“祖母,母亲,端木栎此人心胸狭窄,好高骛远,野心勃勃,不是良配。还请母后和祖母重新考虑一下。”
宗政皇后沉下脸,不悦道:“阿晟,采薇只是个庶妹,能嫁给郡王做正妻,已经是看本宫的颜面。至于她们夫妻以后如何,那是他们夫妻之事,再说只是先赐婚,明年底才成亲。”
宗政晟还想再劝,云初净却看出几分端倪,对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他再说。
“既然母后已经考虑周详,那我和阿晟也为采薇高兴。祖母和母亲已经进宫,就不急着回去,晚上在庆云殿用晚膳,可好。”
宗政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宗政皇后就酸溜溜说道:“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天天要你们夫妻陪同用膳。母亲和大嫂,还是在我坤宁宫用膳得好。”
现在宗政老夫人和莫盼依,对开元帝宠云初净更有一份了解。
莫盼依本来还有几句酸话要说,悉数都咽了回去。
云初净抬起右手,不经意抚抚头上的凤钗,笑道:“日日都陪父皇用膳,一日不陪也不打紧,今日自然要先陪祖母和母亲。”
“你这份心,祖母心领了,你们晚上还是去陪皇上用膳。我和你母亲一会儿就出宫,还要告诉采薇,准备明日接旨事宜。”
宗政老夫人的推脱,正合云初净心意,她又极力挽留几回未果,云初净才和宗政晟出了坤宁宫。
刚出坤宁宫,云初净原本一张笑脸就垮了下来。
“阿初,怎么了?”
“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觉得闷得慌。从皇后娘娘执意请端木栎进宫参加腊八宴,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如今皇后娘娘还要把采薇嫁给端木栎,我这心里更是不舒服。”
云初净也不隐瞒,把这些话都告诉宗政晟。她心里总隐隐有感觉,这些都是冲自己来的。
宗政晟看她闷闷不乐,开解道:“无妨。阿初,你要知道在这后宫,有皇上和我在,谁也奈你不何。”
因为赐婚一事,云初净也不想去御书房。宗政晟送她回到庆云殿,这才回去继续帮开元帝批折子。
庆云殿里静悄悄的,内殿又实在暖和,云初净原本坐在贵妃榻上想问题,结果很快睡着了。
木落轻脚轻手拿过被子,替云初净盖好,看她睡梦中还微蹙眉尖,知道她肯定还在担心端木栎赐婚一事。
留下木晓守护云初净,木落出来往付嬷嬷房间走去。
敲门道:“付嬷嬷,我是木落,有点事想和嬷嬷谈谈。”
付嬷嬷原本也在午休,闻言起身打开房门,看着木落道:“进来说吧。”
“嬷嬷,刚才我们随公主去坤宁宫,正好得知皇后娘娘,准备为端木栎和宗政采薇赐婚。公主回来一直忧心忡忡,觉得事情是冲她而来。嬷嬷,您见多识广,你看如何?”
木落说得七零八落,不过付嬷嬷根据最近宫里的传闻,很快把事情都串联起来。
“木落,皇后娘娘突然拉拢端木栎,一定有所图。可端木栎和公主又没有深交,皇后娘娘会如何布局我也猜不到。”
木落有点烦恼道:“这后宫的伎俩,来来去去莫过于栽赃陷害,可和端木栎什么关系?公主和他又不熟?”
付嬷嬷思量一会后,开口道:“以前公主和小王爷交好?”
“是,公主和小王爷相识多年,公主以前还认了小王爷做表哥。不过,他们现在算是堂兄妹了。”
木落也不隐瞒,小姐身边除了付嬷嬷她们才来的,都知道小姐和小王爷之间的纠葛。
付嬷嬷神色冷了三分,慢慢道:“看样子,皇后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小王爷。”
“嬷嬷,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设局公主和小王爷?”
木落有点吃惊,再怎么说公主和皇后娘娘,也是义母女的关系。何况还有世子爷和皇后娘娘,亲姑侄的关系在,皇后娘娘真的想毁了公主?
付嬷嬷眼中厉芒闪过,低声道:“是与不是,腊八宴上既可见分晓。”
“可小王爷早已经申明,他要为平王和平王妃守孝,一年之内都不会出府。皇后娘娘如何能设局害他和公主?”
木落还是难以想象,实在是想不通宗政皇后的动机何在?
付嬷嬷显然更懂深宫里面的门道,冷笑道:“看皇后替端木栎赐婚,就知道,不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就是皇后有把柄在端木栎手上。没有端木栎,如何引得出小王爷?”
“嬷嬷,难道皇后抬举栎郡王,真的是意在小王爷?”
木落可是知道小王爷对云初净的一片痴心,如果是公主出了什么事,那小王爷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出来。
当初,小王爷就肯为公主抛弃身份地位,后来又有那爽约之事发生。为了公主,小王爷是什么都可抛的。
付嬷嬷拢了拢衣服,慢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你先把小王爷和公主的纠葛慢慢告诉我,我们一会儿再去和公主商量。”
木落从她知道的开始讲起,讲到云初净午睡醒来,才讲到对付巨蛇。
付嬷嬷和木落进来时,云初净还窝在床上喝菊花蜜水。
“身上懒懒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什么吃的吗?我好像有点饿了。”
付嬷嬷微微皱眉,然后吩咐道:“让木香拿些莲子羹来,然后去太医院请周院判明日来为公主请平安脉。”
“不用请什么平安脉了吧,不过是中午听说婆婆和祖母来了,一时倒了些胃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