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嬷嬷眼神微动,并没有立刻回复,云初净轻笑道:“本来我还以为,嬷嬷在宫中几十年,没有嬷嬷不知道的事。”
“回公主,最近皇后娘娘和汪淑妃比较亲近,前几日曾召见过钦天监的人。”
云初净微微凝眉,钦天监?
这古时候就是麻烦,天象之说虚无缥缈,难道有人在这上面做手脚?说自己是什么祸星、灾星?
“那嬷嬷可知道,钦天监的人说了什么?”
付嬷嬷恭敬回答道:“回公主,这奴婢打听不到,不过世子爷应该可以。”
云初净慢慢颔首,然后开始穿戴,吩咐道:“嬷嬷,让木香、木棉进来帮我梳妆,你看看能不能从汪淑妃哪里查到什么。”
“是,公主。昨晚还有一事,世子爷回来时,曾偶遇好几人。长福宫宫女绿梅也曾想勾引世子爷,世子爷已经着小夜子送去慎刑司。”
付嬷嬷扶着云初净下床,云初净试着伸展一下身体,活动了一下,然后笑道:“看来赵贵人还没有学乖?”
“总有些人自认为与众不同,却不知宫里的出头鸟,不是这样好做,最是容易折。”
付嬷嬷扬声唤进来木香和木棉,笑着和云初净闲聊。
云初净由木棉服侍着洗脸刷牙后,这才坐到梳妆台前,边通头发边搽脸。
付嬷嬷先拿了把宽齿桃木梳,替云初净将头发梳顺。然后边梳边笑道:“如今的后宫还算安生,也没有那么多魑魅魍魉。公主只要时时有木落和木晓在身边,已然无忧。”
“那皇后身边,就没有两个身手好的心腹?”
云初净闭着眼,由着木棉在脸上慢慢按摩,木香则用香脂替她按揉着手,好奇问道。
付嬷嬷放下桃木宽齿梳,又换了把细齿白玉梳,蘸了梅花露水慢慢梳着,回答道:“公主,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不是皇后娘娘的后宫。”
云初净一下就懂了,实际上宗政皇后看似在后宫一家独大,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管理后宫的总管而已。
“嗯,我知道了,多谢付嬷嬷指点。”
付嬷嬷手一顿,忙道:“这本是奴婢份内之事。本来奴婢该随侍公主身旁,只是奴婢年纪大了,就不愿腆着老脸看见一些以前的人和事。”
“嬷嬷就替我守好庆云殿就是,危险往往都是灯下黑。”
云初净倒不担心,宗政皇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她只担心这些二等宫婢,利用近水楼台不好防范。
付嬷嬷神色一凛:“是,公主。公主今日想梳什么头式?”
云初净看着琉璃镜里,艳若桃李的自己,摸摸脸庞笑道:“那就梳个高髻,不是有套月光石头面一直没用吗?今儿就让她们见识见识。”
木香又挑了身正红对襟的小袄,配了条富贵红洒金绒百褶裙,再拿过白狐大氅。云初净穿戴起来,更显华贵雍容,气势十足。
付嬷嬷看着云初净,真是有点恍惚犹如皇太女再生,忍不住低问道:“公主果真从小长在姑苏?”
“太小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从我记事到回云家之前,的确都在山沟里。”
云初净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十五岁的面容本该不算完全长开,可这华服高髻,硬是让自己看起来如双十年华,风华正茂妍丽高贵。
付嬷嬷这才低头不语,木落进来时手里端着碗燕窝,笑道:“今日小厨房做了红糖锅盔,小姐不是最喜欢吗?还有羊乳杏仁茶,配红糖锅盔最好。”
“那真不错。”
吃得饱饱,又穿戴得美美,云初净带着木晓和木落出发,去坤宁宫请安去了。
等云初净来到坤宁宫时,妃嫔们已经到了一会,正在闲聊。
汪淑妃看着哭哭啼啼跪在殿中的赵贵人,笑道:“赵妹妹,你求娘娘是无用的,还是要求公主殿下才行。”
“娘娘,妾身也不知道绿梅那小蹄子这样大胆,居然敢去勾引世子爷。求娘娘明鉴!帮妾身在公主殿下面前求个恩典,求公主殿下恕罪。”
赵贵人哭哭啼啼,宗政皇后也心中无奈,阿晟要是这样容易动心,哪里轮得到云初净来做世子妃?
汪淑妃看皇后娘娘不开口,笑道:“赵妹妹,这也是你驭下不严,回头好好和青鸾公主说说。是你的奴婢做错事又不是你,想必青鸾公主也不会迁怒于你。”
“淑妃娘娘此言差矣!”
汪淑妃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云初净的声音。
满殿的妃嫔都朝门外看去,迎着晨光的云初净站在殿门口,那金色的晨光仿佛为她镀上一层金光。
随着她一步步款款走进来,头上的月光石头面,反射着七彩光芒熠熠生辉。
她身上纯色的白狐大氅并不罕见,罕见的是领口、襟边都滚着火红色,如白雪红梅傲立枝头。
云初净脚步并没有停留,只在殿心向宗政皇后略福一福,就径直走上凤台。在宗政皇后左边站定,木落殷勤的解下大氅,扶云初净落座,又抱着大氅站在后面。
如此一通先声夺人,当云初净已然坐下,睥睨的望向下首,汪淑妃才反应过来。
暗恼刚才自己居然被云初净震住了,可皇后娘娘也没有出言阻止,白白让云初净出了风头,当众立威。
殊不知,不是宗政皇后不想阻拦,而是云初净刚才那身气势,让宗政皇后恍若看见了当年的皇太女。一时失神,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不光宗政皇后有次感觉,年长的张贤妃和邹德妃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