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花开花谢三个春秋,转眼已经到了开元九年,又是五月端午龙舟节。
河府楼上依旧是一座难求,而渭河两岸还是人山人海,高高在上的赏舟台上,却多了个新面孔。
坐在汪淑妃下首的许妃笑意盈盈,原本就十分出色的容貌,更加精致富贵。正是和云初净上京途中,遇上过的许圆圆。
“皇上,不知今年的龙舟赛,您看中哪队?臣妾也好赚点脂粉钱。”
娇滴滴的话语,却说的是阿堵物,淑妃看不惯许妃那小家子气,嘲笑道:“许妹妹,皇上可是把最近西域进贡的螺子黛都给了妹妹。妹妹还差什么脂粉钱?”
许妃微露窘迫之色,仓皇看了眼开元帝,低头道:“淑妃姐姐见笑了,妹妹惭愧。”
“惭愧,你有什么好惭愧的?堂堂妃位,居然将内务府的东西偷给娘家,月影宫怕都搬空了吧?”
淑妃看见许妃这模样就生气,出身小门小户不说,还眼皮子浅得要命。
平日在宫里一毛不拔就是了,听说哥哥成亲要备聘礼。居然把自己宫里的花瓶,让人偷带出宫还被人发现,丢死人了!
许妃委屈的眨眨眼,不过还是强忍着泪水,那模样楚楚可怜又隐约带着坚强,让开元帝心中一软。
“淑妃,许妃家里不如淮阳侯财大气粗,你别笑话她。许妃兄妹俩相依为命,着实不易。”
开元帝说完,就看见许妃感动的眼神,如水波一bō_bō荡过来。还隐带泪水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
对许妃的爱意示好,开元帝相当受用,金口又开:“工部有个六品的主簿缺,让许子诏去。许妃,你就不要再担心你哥哥外放。”
“臣妾替哥哥,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感激涕零的样子,让开元帝心中一痒。
每次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许妃心甘情愿试试很多姿势,这在以德为重的一堆贵女中,极为难得。
宗政皇后冷冷看着这幕好戏,看淑妃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得冷笑。
这个汪淑妃就是个炮仗,仗着自己家里先娶了代国公府小姐,也就是平王妃的亲姐姐。后又嫁了个女儿到宗政家,做了自己的二嫂。
她认为以后无论如何,淮阳侯府都固若金汤,在宫里放肆得很。却没想过,不到三年,许圆圆能从贵人爬到妃位,岂是省油的灯?
许妃越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卑微,和除皇上一无所有,就越让皇上喜欢。
一个是家族墙头草的淑妃,一个是家族凋零,只有个同进士哥哥,所有荣辱全在皇上一念之间的许妃。
皇上更愿意宠爱谁?不言而喻。
许妃要真想偷偷摸摸顾娘家,随便把皇上赐的首饰,给许子诏带走几件。就说是赐给未过门的嫂子,堂堂正正,谁也说不出二话。可她就偏偏让宫女偷带出宫,还能碰巧被人发现。
但结果如何?
皇上既没有责罚她,也没有让自己这个后宫之主处置。反而是赐了一批绫罗绸缎,首饰摆设,让月影宫大变样,比起六宫,也差不了多少。
今日淑妃又提此事,结果许子诏从七品,一下提到了六品。升了两级不说,还不用外放,简直是得不偿失!
也许是许圆圆这做派,看不惯的人太多,张贤妃开口道:“许妃妹妹,不知道你们和云家的亲事,什么时候办啊?我们做姐姐的,也好讨杯喜酒喝。”
宗政皇后听张贤妃开口,暗暗点头,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一下就戳中了许圆圆的痛处。
果然,许妃收了可怜之色,强笑了笑,轻声道:“到时候自然少不了,请诸位姐姐和妹妹们喝杯喜酒。”
转而又看向开元帝,娇嗔道:“时候快到了,皇上,不知今年谁又能夺第一?”
……
“不知今年,谁又能夺第一?”
河府楼上,云初净刚好也在说这话。
云初莲在旁边笑着回答道:“七妹妹年年慧眼识英雄,今年我也随七妹妹压了虎卉队。希望也能赢点首饰银子,我可是看中了珍宝斋的一套翡翠头面。”
“六姐姐,这输赢天定,要是输了,你可别让我赔银子?”
云初净娇笑道,看向云初莲,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抽条,如杨柳一般,渐渐展露出少女的模样。
原本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云初宝,此时正霸着窗口看做准备工作的龙舟队,听云初净说输赢天定,心中一下担心起来。
她也想赢点银子,所以今年可是把所有积蓄,都悄悄压了虎卉队,整整三百两银子!
云初宝越想越担心,本不愿理云初净,但还是敌不过害怕,忐忑不安又不甘的问道:“七姐姐,你不会输的吧?”
云初净笑睨她一眼:“八妹妹,哪里有十拿九稳的事?输赢我那可说不好,你要是下了注,现在去找掌柜的取回注,还来得及。”
云初宝陷入纠结之中,是取消?还是不取消?
桌子旁坐着的叶氏,尖耳听见她们的对话,也很担心。
她可也压了五百两,要是那死丫头真压错了,那她的银子不也飞了?
越想越急,叶氏一想到五百两转眼之间就没了,简直是心如刀割,顾不得其他,一下站了起来。
“宝儿,快,我们去找掌柜的,马上把下注的银子拿回来,再晚比赛就要开始了!”
旁边的冯氏和林氏,都鄙夷的看着,慌慌张张跑出去的叶氏和云初宝,满是不屑。
和林氏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