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做小雨的姑娘,抬头羞涩一笑:“蔡婆婆说笑了,阿娘说门当户对就好。”
说完,继续埋下头,仔细在厚厚的黄叶中找寻银杏果。
不过,可能一早有人捡拾过,云初净看她翻了很久,竹篮里才小半篮。刚才听她说门当户对,觉得这姑娘还算通透,又仔细打量一下,这才发现这小雨竟然是个小美人。
虽然她穿着粗布衣衫,看起来布料也比较旧了,原本的靛蓝色已经成了天蓝,不过浆洗得很干净。头上戴了枝银钗,简简单单清爽得很。
蔡婆婆可能年纪比较大,耳朵已经有点聋,说话的声音特别敞亮:“小雨啊!你可是我们这方圆十里最俊的姑娘,你没看那隔壁村的大青子,也来你家买豆腐?”
小雨温柔解释道:“蔡婆婆,那是因为我家豆腐里掺了银杏果,隔壁村大青哥的婆婆特别爱吃,所以才经常来买。”
云初净小声在宗政晟耳边嘀咕:“还是个豆腐西施。”
说完,云初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云初净笑得开怀,宗政晟却不了解她笑点何在,云初净一下就觉得没有意思。
豆腐西施卖豆腐这个梗,要懂的人才会会心一笑,不懂的人就当对牛弹琴。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她很美。”
看云初净突然落寞下来,宗政晟心疼却无法安慰,只能拥着她往寺里而去。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政晟一下将云初净揽入怀里,然后才站在转角僻静处看怎么回事。
一个和小雨有几分相似的妇人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小雨,快跑!”
小雨大惊,站起来迎上去急问:“阿娘,怎么了?我为什么要跑?”
“那家少爷又来了,说要纳你为妾,你爹不愿意正和他说话。结果大青子来买豆腐,你爹推不掉,就说是你未婚夫。”
那妇人说得又快又急,小雨顾不得脸红,忙追问:“阿娘,大青哥真这样说?”
“是呀!”
那妇人一手拍腿,一手抹眼泪,哽咽道:“可那少爷仗着人多,把大青子都打得吐血了。娘是偷偷跑出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快躲起来。”
“大青哥受伤了?阿娘,我们快回去!”
小雨一听说大青子受伤,心急不已,马上就想跑回家,却被那妇人一把拽住。
“小雨,你还回去干什么?快和娘去寺里求一卦大师!他和京城好多当大官的认识,有他帮忙,你才不会被他们抢去做妾。”
旁边的蔡婆婆也大概听清楚了,扬声道:“小雨,小雨她娘,快去!快去!一卦大师云游才回来,一定还在!”
另一个婆婆也嘀咕道:“对,小雨,你快去求大师。”
小雨抹了把眼泪,坚定道:“阿娘,我们还是回去看看,把大青哥带来请大师看看。我是不会做妾的,难道他还敢强抢?”
“哎哟!我的傻丫头,我可是听说了,那是国公府里的少爷。要是惹火了他,就是他把我和你爹杀了,也没人敢动!”
小雨娘急得顿脚,女儿长得好看,她一直心惊胆战,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暗处听得起劲的云初净,一听国公府的少爷,心中一动,想起被破相的宗政昱,难道是他?
“阿晟,你让伏矢去看看,别闹出人命,就当来寺庙行善积德。”
云初净不说,宗政晟本意也如此,打了个手势,伏矢闪身而出。
小雨要回家,小雨娘要拖她进寺,两人正拉扯着,伏矢出来了。
他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娘和姑娘也不要争了,在下伏矢,是越国公府世子爷的随从。刚才听你们话中提及国公府,所以来询问一下。”
小雨娘一下把小雨拉到身后,惊吓着结巴道:“你,你是越国公府的?他也是越国公府的少爷。”
“大娘不必害怕,我家主子是越国公府世子爷,如果上门强抢民女的是我们公府之人,世子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世子爷是不会让人顶着国公府的名头,为非作歹!”
伏矢的话,让小雨眼前一亮,她心系着受伤吐血的大青哥,匆匆道:“那好,你快跟我来。”
说完,母女俩就带着伏矢,急急忙忙赶回家去。
云初净还想去凑热闹,宗政晟揽住她不放:“不是说不相干的人和事,我们不理吗?伏矢能处理好的,万一二哥看见你,也会尴尬的。”
如此,云初净才作罢,想起宗政昱,她就觉得恶心。
以前还觉得他人模狗样,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渣男,而且还是个妈宝男!
两人说笑着回到厢房,正好赶上寺里的轮回堂僧人,已经开始在布菜了。厢房里摆了一张大圆桌,柳木材质虽然不名贵,可纹路很漂亮。
看见她们进来,林氏笑着迎上来:“世子爷、小七,快来坐了。这山寺里,也没有外人,母亲说就坐一桌。”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宗政晟本就不想和云初净分开,坐在位置上,两人悄悄握着手,藏在桌下。
今日,白马寺可是以最高规格,在款待云家一行。素席有四凉、四热、四主菜,还有两道汤品和两道甜点。
大部分以银杏果为主,除了刚才僧人推荐的木耳腐竹炒银杏果、盐煎银杏果。还有芦笋百合炒银杏果以及银杏果杏仁汤、银杏果薏米腐竹甜汤。甜点是银杏果米糕和银杏果酒酿圆子。
云初净食欲大开,待云老夫人开筷以后,就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