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如被雷击,吓得倒退两步,又马上道:“怎么可能,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什么都知道,怎么会不是你父王?”
端木桓先将母妃扶到旁边坐好,这才道:“母妃,你好好想想,自从宫变之后,父王是不是性情大变?”
平王妃叹口气,用手帕拭拭眼角,看着样貌有五分相似的平王父子两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是,你父王自幼由皇太女教养长大,视皇太女为姐亦为母。看皇太女惨死,性情有点反复也是人之常情。”
端木桓急道:“母亲,父王不是性情反复,而是喜怒无常。你没有发现他经常性情变更,前后判若两人吗?”
平王妃沉默下来,她是平王的枕边人,自然对这些更是清楚明白。这些年来,她也饱受煎熬。
沉吟片刻,平王妃还是轻声道:“有时候,你父王是判若两人,可也不是你所说的孤魂野鬼。”
端木桓上前一步,低声道:“母妃,那最近两年,是不是他不再性情起伏,对您温柔体贴的那一面,再没有回来过?”
平王妃愕然一惊,仔细回想,最近两年是没有,再看见平王对自己温柔小意。
虽然每月偶有在正院留宿,可再没有行夫妻之事。之前自己一直想着,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留不住他,可夫妻之间一点亲密接触也没有,是有点奇怪。
“桓儿,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妃,怎么不是大事。父王自幼最是疼我,可你看,最近些年一桩桩的事,哪样他是把我放在心上?要是以前的父王,他当日会让你下药,让我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吗?”
端木桓的话,微微打动平王妃,而瘫坐在椅子上平王,挣扎道:“如宣,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平王妃心乱如麻,不知道该相信谁。
端木桓又下了一剂猛药,看着平王冷冷道:“母妃,你若不信,你可以亲近点他试试。父王和母妃鹣鲽情深,母妃一定能识别出他和父王的不同。”
平王妃这才站起来,往平王身侧而去。如以前千百次,缓缓伸出手握住平王的手,然后凝视他的眼睛。
平王竭力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可那已有点浑浊的眼神里,除了担忧就是嫌恶已经出卖了他。
“桓儿!他不是!他不是你父王!你父王呢?”
平王妃猛地甩开平王的手,踉跄退后几步,神色惊惶不已,仿佛已临深渊。
端木桓扶住她沉声道:“母妃,据说父王的意识还在,只有你能唤出来。我已经让人去请得道高僧,看能不能救父王出来。”
原本颓废的平王,看骗不到平王妃了,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咳嗽道:“你们休想!我就是端木沛,端木沛就是我!”
端木桓阴沉着脸,誓言般道:“你是孤魂野鬼,不是我父王。我定会请人来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我就是端木沛,你怎么不相信啊?你以为你父王是个端方君子?”
平王神色疯癫,可说出来的话却条理清晰。
“我就是端木沛的一部分,是他不敢示人的那一面。你们知道吗?皇姐风华绝代,不光端木渊喜欢她,端木沛也喜欢她,大家都喜欢她,傅任崎更是对她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端木桓觉得脑中,那团以前一直解不开的乱麻,终于从混乱中露出了线头。
皇上端木渊对皇太女的种种违和之处,一一显露出来,很多以往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可以想清楚了。
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原来原来如此龌龊!
平王妃更是浑身发抖,这事她多年前就有所察觉,几次平王醉后梦呓,都曾经透漏。如今听这人从口中说起,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端木桓看平王妃神色巨变,以为母亲深受打击,忙道:“母妃,他胡说八道,皇上喜欢皇太女我信。可父王,绝不可能!”
平王妃闭了闭眼睛,欲哭无泪,对端木桓道:“桓儿,他说的是真的,你让他说。”
“我就是喜欢皇姐!皇姐英姿飒爽,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十八般武艺无一不通。可端木沛这个小人,只敢暗地里垂涎,却不敢当面向皇太女告白!他就只会躲在阴暗角落,窥视皇太女和皇夫恩爱,还要装出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向皇太女撒娇。我呸!”
平王喘着粗气说完,密室里的平王妃和端木桓,都已经呆若木鸡。
端木桓竭力想甩去脑子里刚才那番话,可那话却回荡在耳边,翻来覆去的如用刀子戳心。他心目中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父王,竟然对自己的亲姐姐,怀有如此龌蹉的思想。
“母妃,你试试看,看能不能唤起父王的意志。你和父王说说话,我,我先出去一下。”
端木桓又惊又怒,不敢看母妃的脸色,出了密室吩咐飞昆看好院落,直奔出府。
待他骑上乌骓马,在街上游荡被凉风一吹,这才神智清醒了几分。只是端木桓心潮澎湃,满腔话语竟然不知道和谁诉说。
等他迷迷糊糊中,驾马来到云府外,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是想见云初净。
端木桓凭着一腔孤勇,踏入云府,话在嘴里绕了几圈,最终只是淡淡对门房道:“我有事想找云翰林。”
“小王爷里面请,大少爷就在府内,这边请。”
门房一边派人通知云辰泽,一边领着端木桓去往水晖院。还让人去向萱瑞堂传话,整个云府都动了起来。
水晖院里的云辰泽正在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