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菩萨好啊,菩萨自然保佑你。只是感恩寺偏僻,到时候人越多越热闹。”
汪婧芳笑着回答,消瘦的脸上泛起异样的光彩。
莫胜兰心知肚明,见事情办好了,话也带到了,随手点了几匹料子,让送到归义侯府,自己回了越国公府。
等莫胜兰走后,汪婧芳心情大好,很快回到淮阳侯府,来到汪老夫人的小佛堂。
“祖母,我还以为鱼儿不会上钩。不过现在鱼儿已经上钩,定在下月初十。”
正在诵经的汪老夫人顿了一下,然后道:“是鱼自然会吃饵。我知道了,你还是继续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是,祖母,趁此机会,我也要好好学点东西。赵嬷嬷教得,甚合我意。”
汪婧芳淡淡说道,随即在汪老夫人的注视下轻轻一笑,消瘦清减的脸上,瞬间艳光四射妩媚动人。
汪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继续闭上眼睛诵经,汪婧芳悄然退下。
六月中旬,秦邦业日夜兼程,只带了十来个护卫,已经赶到了福州。至于雁门关他走后有父亲和袁崇义在,他很放心。
他事先并没有告诉端木桓,不过到了福州,他没有进城,而是径直去了福州城外的一个小渔村。
果不其然,端木桓正坐在村口钓鱼。
看见风尘仆仆的秦邦业,端木桓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对,我来了。你就可以回京看云表妹,别忘了帮我带点礼物。”秦邦业笑容中带着苦涩,他其实并不想来接手福州军务。
端木桓潇洒一笑:“也是,还能回去看芷兰书院八月初一,阿净的结业考试。”
“你真不生气?”
沉默半响,秦邦业终究还是问了这句。
端木桓勾了勾唇角,眼神清明的看着秦邦业,笑道:“如果不是你,我会不放心。你来了,我最后一点担心也没有了。”
秦邦业这才完全放心,看了眼鱼篓,嫌弃道:“看样子你退步了,这么小的一条鱼,塞牙缝都不够!”
“看来你是吃多了牛羊肉,怀念福州的鱼汤?你放心,要吃多大的都有,今晚我为你接风洗尘。”
端木桓收了渔具,并没有回福州城,反而往小渔村走去。
“莫大娘,今晚有客,多弄点下酒菜,再熬一锅鱼汤。”
“好,木公子你们稍等,老婆子马上去做饭。锅里有番薯汤,要喝自己去舀。”
一个年过半百的莫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秦邦业和端木桓,笑得嘴都合不拢。她要去找村里的老赵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鱼虾和蟹。
当晚的菜式十分丰富,连续餐风露宿半月的秦邦业,吃了个肚子滚圆。
他们并没有赶回城,而是就在小渔村住一宿。
“小王爷,现在的形势对你不利,你想过回京后怎么办吗?”
两人躺在院坝里的竹床上,仰望着星空,原本都没有说话,终究秦邦业还是忍不住问道。
端木桓神色不变,只是嘴角轻扬,有点讽刺的笑道:“除了端木凤,其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我争这个皇位。我可以不要,但是我身不由己。”
秦邦业也知道,平王府这些年拉拢了不少官员。
要是现在平王府不争了,那这些投靠平王府的官员,估计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人家冒险投靠你,你却不战而逃,怎么对得起别人的投诚?
“我其实庆幸,我可以不在京城,亲眼看你们斗得你死我活。”
秦邦业说得是实话,当年没有平王府,他和父亲不会那么容易拿回爵位。可云表妹偏偏选了宗政晟,他也不能帮着端木桓去对付宗政晟。
端木桓也懂秦邦业的心事,徐徐道:“就算你在京城,我也不希望你卷进来。无论我们胜负如何,你在福州就留了一条路。”
秦邦业只能苦笑,不过还是诚挚道:“如果有万一,无论你们谁,我都希望你们能来福州。不打仗了,我们还可以漂洋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如果真有那么一条,我就来投靠你。”
虽然端木桓答应了,可以秦邦业对他的了解,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也不戳穿,转移话题道:“也许今年云表妹就要嫁了。”
端木桓瞬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定了婚期?”
“那倒没有,是父亲闲来无事翻黄历,发现十月底有个个好日子。他估计宗政晟回京就会商量婚期,等云表妹及笄后,就娶她过门。”
秦邦业也有点遗憾,不能亲眼看着云表妹上花轿,也错过她的及笄礼。
端木桓心中一阵绞痛,他和阿净始终少了点缘分。这一瞬,他真想就留在福州,以免亲眼目睹阿净出嫁。
“你要带什么东西,就给我,我最多三日后启程。”
秦邦业皱眉道:“为什么这么急?这里交接至少也要十天半月,那么急着回京做什么?”
“阿净要嫁人了,我只想她出嫁前,多见她几面。”
在秦邦业面前,端木桓并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要不是阿净的确喜欢宗政晟,他不会轻易放弃。
秦邦业略有点心酸,也多少有点同病相怜,心头却莫名其妙闪过一个影子。
他定定神,甩去脑海里的人影,问道:“那你呢?这次回去也要定亲了吧?”
“再等两年,要是宗政晟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没了指望,再成亲也不迟。”
端木桓这话真真假假,秦邦业也分不出那句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