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武这才慌忙的缩回手,尴尬的看着云初净脸上,几道明显的红痕,轻声问:“阿净,擦疼你了吧?”
云初净摇摇头,甜甜的说道:“舅舅,我不疼。”
在后世那二十年里,云初净从来没有和爸爸这么亲近过。她和爸爸见面,大部分都是在视频上,父女俩草草问候几句就挂电话了。
她曾经看见过街上的女孩,十来岁还由爸爸背着、抱着,心底一直空着一个角落。直到今天,她才真切感觉到父爱如山的厚重和温暖。
秦成武将云初净放到正堂的椅子上,别过脸擦擦眼睛,这才转过来高声道:“安山!快把果子蜜饯,给阿净端上来!”
一个身材高大,腰背笔直左脚微跛的大汉,提着个巨大的食盒进来。
笑眯眯的说道:“小姐,这些都是伯爷吩咐去百味香,五味斋买的。您看合您胃口不?”
“谢谢安叔叔,我在舅舅家不会客气的!我喜欢吃山核桃,有吗?”
云初净看得出,这些仆人都是行伍出身,估计都是随忠武伯上过战场,然后受伤退役下来的,也很尊敬。
“有,有!”
秦成武乐呵呵的打开食盒,拿出几颗山核桃,也不用夹子,五指运劲这样一捏。原本坚实的山核桃被捏得粉碎。
云初净看得惊奇,娇嗔道:“舅舅,你都捏碎了,轻一点嘛!”
秦邦业、秦邦季两兄弟也凑上来,很快一盘山核桃,就在父子三人的暴力下,支离破碎。
云初净乐呵呵的在残壳里,挑着山核桃果仁吃着,正堂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而原本打算回京衙门的宗政晟,刚走到青龙大街左右,一黄门内侍骑马追上来。
“世子爷!皇上有旨,招你即刻进宫!”
宗政晟臭着张俊脸,吩咐了伏矢几句,这才带着离弦往皇宫而去。
乾清殿外,常公公看见宗政晟来了,一张老脸快笑开花,迎上去笑道:“世子爷,您可来了!皇上等你大半日了!”
宗政晟眼含不满,鼻子里“哼”了一声,大踏步进入乾清殿。
也不看皇上是站是坐,倒头便跪下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宗政晟,见过皇上!”
“臭小子,你还要赌气到何时?”
大周开元皇帝端木渊,坐在御案之后正批阅奏折。随手拿起本奏折,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
宗政晟倒没有躲,由着奏折砸在肩膀上,抬起头,一双狭长妖艳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赌气到您答应我那日!”
开元帝睨了眼,跪在下面的宗政晟一眼,没好气的笑道:“臭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去建功立业?”
“皇姑父!我已经十四了!我有手有脚苦练了十年武艺,本就该保家卫国报效朝廷!总不可能您庇护我一辈子吧?”
宗政晟羞怒不已,俊美的脸上恼羞成怒!
开元帝笑了,这孩子从七岁就跟着自己长大,每天和自己同吃同住,养成的脾气秉性,与自己年少时一模一样。
当年,自己也是这样吵着要去边关。皇姐是怎么说的呢?
原本以为自己已忘记的开元帝,闭上眼睛陷入回忆,缓缓道:“好,有志气!男子汉大丈夫当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再过几日就是皇姐生辰,不!就是端午佳节,你总要过了节再走也不迟。”
“皇姑父!你真的答应我去山海关?”
宗政晟已经习惯,皇上时不时陷入回忆之中,只不敢相信皇上真答应了,确认的问道。
开元帝睁开眼睛,眼神恢复锐利,正色道:“你想好。如果你真要去山海关,那只能从最低层做起,身边最多带两名随从,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好!我可以化名宗,钟晟,就带伏矢和离弦去,保证不透漏身份!”
宗政晟很快应道。
“还有,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你自己去和你父母、祖母说去。如果他们都同意,端午节后,你就去吧,对外朕就称你去江南游学。”
开元帝有点恍惚,这些话是当年他要去居庸关,皇姐说的话,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忘。
宗政晟大喜过望:“皇姑父,只要你答应了,他们有什么不答应的!”
“你个臭小子,最近就住在宫里,朕怕你走了没人闯祸要我收拾,朕闲得慌!”
宗政晟站起来,看着开元帝正当壮年,却有点斑白的双鬓,低声道:“皇姑父,我不会让他们说您宠得我无法无天,不学无术。我也能建功立业,我也能守护您的江山!”
“臭小子,朕没白疼你这么多年。怎么样?做五城兵马司这段时间有何感想?”
宗政晟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一边帮开元帝研磨朱砂,一边道:“这几年京城越来越繁华,老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京城里欺男霸女的少了,反而是很多人吃饱了撑的,成天无事生非。”
“噢?观察得挺仔细,谁吃饱了撑的?无事生非到小霸王你头上?说给朕听听。”
开元帝边批阅奏折,好奇的问道。
宗政晟想了一下,鄙夷道:“前儿个,阳成侯在水井坊看上了个琉璃瓶,让珍宝斋送府上去。结果人家说他上月,还有三百两银子没结,被当众排喧一顿,丢死人了。”
开元帝手上不停,示意宗政晟继续说。
“昨儿晚上,宣平侯家那范承瑞和邹淑妃的邹老二,在怡红院里争个姑娘,打了起来。”
开元帝来了兴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