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晟这才发现自己高兴太早,只能眼看着云初净和木晓离开偏僻的绣室,回宿舍去了。
现在的宗政晟可是归心如箭,让伏矢通知了桑兰要回宫,就率先在芷兰书院门口等待。
宗政皇后收到消息,马上起驾回宫,让芷兰书院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猜测不已。
“皇上,微臣没想到阿初竟然懂那么多,她对洪水的预防和防治,都有独特的见解。”
面对宗政晟略显兴奋的样子,开元帝兴致勃勃笑道:“怎么?见一面还发现一个经天纬地之女才?”
“皇姑父,是真的,她说让我用醋或者白酒熏住所,不喝生水,要带口罩……。”
宗政晟还没有说完,开元帝突然神色一变,打断追问道:“口罩?什么口罩?”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挡住口的东西吧,我刚才还忘了细问。”宗政晟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多少上心。
可这话却在开元帝心中,泛起了轩然大波。
当年他还年幼,有次皇姐生病惹了风寒,不让他们探望。可他执意要去,后来皇姐就让白玉用布做了个奇怪的东西戴在脸上,说以防传染。
他还记得,皇姐把那个怪东西,就是叫口罩。
“来人!速去芷兰书院,传云初净进宫!”
等传旨的小太监麻利退下,宗政晟疑惑道:“皇上,微臣还没请求让云初净进宫觐见,皇上就传召了?”
开元帝这才回过神,不过并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她还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道来,不得隐瞒!”
宗政晟看开元帝神色严肃,也不敢欺瞒,将他和云初净的话悉数一一道来,包括甜言蜜语也没有落下。
“板蓝根是什么?”
“回皇上,微臣也不知道,估计是种药材,不如把御医院院士召来,也可以问一下是否有效?”
开元帝想了一下点头道:“来人,传张院士前来。”
很快,御医院张院士到了,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见过武威侯。”
“平身。”
开元帝笑着让张院士平身,然后问道:“朕召你来,只是想问一下,板蓝根?是种药材吗?”
张院士想了一下摇头道:“回皇上,微臣没有听过什么板蓝根。药材千千万,而且有些药材,各地称呼不同,不知它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作用?也许微臣就知道了。”
“那你稍等片刻,一会儿朕再让人向你详细说明。常安,让张院士去侧殿稍事休息。”
待张院士退下后,开元帝这才睨向宗政晟:“晟儿,你想朕见云初净?打的什么主意?”
宗政晟老脸一红,坦白道:“皇姑父,我看阿初对瘟疫防治和洪水救灾都比较了解,想带她一起去赈灾。”
“荒唐!她一个女孩子和你一起去赈灾,像什么话?”
开元帝的训斥这才让宗政晟有点浮躁的心安定下来,想到此行的凶险,还有同路的端木桓,他这才后悔。
宗政晟低头受教,正色道:“皇姑父,我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呀,就是舍不得云初净一人在京,如此儿女情长,如何成大事?”
开元帝一向觉得宗政晟对朝政游刃有余,对战事勇猛果敢,怎么一遇上云初净?就像个莽撞的毛头小子,尽想着儿女情长。
宗政晟无赖的耸耸肩,笑道:“姑姑说了,我可是什么都像皇姑父。”
开元帝莞尔失笑,想起些旧事,又陷入沉思之中。
常公公收到消息,轻声提醒开元帝道:“皇上,云小姐到了,狻!
“传。”
云初净还身穿芷兰书院的衣服,白色云锦的斜襟长衣长裤,头梳马尾。用天蓝色丝带高高扎起一头秀发,行叩拜大礼道:“臣女云初净,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开元帝看着一身白衣利落的云初净,依稀可以看见皇姐当年的影子,一时有点恍然。
半响才神色不明道:“听武威侯说,你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云初净回答道:“回皇上,这的确是臣女所说。”
“大胆!女子不得干政,你不仅妄议朝政,而且口出厥词,竟然敢诅咒大周!”
开元帝声色俱厉,龙威之下,云初净赶紧跪下,宗政晟也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解围。
“你闭嘴,站一边去,朕问的是云初净!云初净,你可知罪?”
开元帝直接把宗政晟,要为云初净解围的话堵在嘴里,然后转而继续训斥云初净。
云初净跪在地上,腰却挺得笔直,脸上毫无惊惧之色,朗声道:“回皇上,臣女只是为百姓安泰说了肺腑之言,何罪之有?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知道忠言逆耳,而不喜欢阿谀奉承。”
“好你个云初净,胆子倒不小。要是朕不听你的逆耳忠言,岂不,就不是明君所为?”
开元帝阴沉着脸,两眼如鹰隼一样看向云初净,在他这样的注视之下,多少人都会被吓得跪地求饶。
可云初净却怡然不惧。
她又磕了个头,这才道:“回皇上,臣女说的都是些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厥词,请皇上明查。”
“哦?那你倒说来听听?”
开元帝神色喜怒难辨,云初净不敢怠慢,稍稍整理一下思绪,仰首道:“回皇上,荆州去岁大旱,今年又连绵春雨不绝,导致渭河泛滥。洪水淹没村庄、树林,自然会导致人员伤亡和动物死亡。这样死了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