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进了萱瑞堂,请琥珀通传了云母。
老夫人看她最近还算规矩,又看在最疼爱的小孙子份上,最终没有将她拒之门外,传话让叶氏进来。
一进来,叶氏就规规矩矩行了大礼,惭愧道:“儿媳愚钝,让母亲劳神了。”
云老夫人觉得稀奇,这老三媳妇啥时候懂规矩了?
不过她知道错就好,云老夫人解决了秦氏嫁妆事宜,也有闲心让她坐下说话。
“坐吧,老三媳妇。你进门好几年,又生了三个孩子,还是要好好修身养性。京城里的大家族,无论儿女谁结亲,对母亲的要求都高,你可别拖孩子们后腿。”
云老夫人看在小孙子的面上,教导叶氏几句。
叶氏一反常态,笑着一一应诺,倒让云老夫人有点不适应。
“老三媳妇,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叶氏脸上浮现出担忧,诚恳进言道:“母亲,儿媳听闻了两桩怪事,深感忧虑,想告诉母亲提防。”
“噢?怪事?什么样的怪事?”云母看叶氏慎重,也想一听究竟。
叶氏将身子往云母身前倾,低声道:“母亲,我父亲手下那个朱执事,母亲记得吧?”
“嗯,他夫人长袖善舞,说话很是讨喜。”云老夫人对朱执事的夫人,还是有点印象。
叶氏神秘的又道:“她那女儿朱贞母亲知道的,寡言少语又木讷。”
“嗯,我见过几次,完全不似她母亲,倒像个木头桩子。听说要成亲了吧?”
叶氏两眼微闪,紧接着说:“成亲?母亲,你可知道,朱贞最近出大事了。”
“出大事?什么意思?”
云老夫人被勾起了兴趣,饶有兴趣的追问。
“那个朱贞被她表哥退婚后,当天晚上就投缳自尽,结果救下来时就没了气息……。”说到这里,叶氏停顿了下来。
云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叹道:“可惜了。”
叶氏话锋一转,笑道:“不可惜,那朱贞过了一会儿,又活了!”
“又活了?”
云老夫人没听说过,上吊死了又活过来的,十分惊讶。
叶氏掩饰着得意,低声道:“对啊,又活了。只是醒来后性情大变,整天说要上街创业,要勤劳致富。”
云老夫人神色一变,沉吟不语。
“后来,朱夫人请来普济寺的静水师太,才知道朱贞被孤魂野鬼上了身。”
叶氏偷瞧着云母的神情,徐徐道来。
看云母还是不说话,叶氏又道:“幸好静水师太厉害,看野鬼厉害,就将她沉塘,才保得朱家上下平安。”
云老夫人抬眼看了叶氏一眼,接过袁嬷嬷的茶喝了,这才缓缓道:“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母亲,你没听说的事情还多嘞!最近姑苏城怪事连连,还有城北颜员外的女儿,也出事了。”
云老夫人心中一紧,平静道:“既然你知道,就说来听听。”
“那颜小姐年芳十六,前儿个去栖霞山游玩,然后不小心滚落山坡,昏迷不醒。颜员外将姑苏的名医请了个遍,母亲都知道吧?”
云老夫人淡淡道:“知道,你继续说。”
“就在前几天,那颜小姐突然醒了,然后也是性情大变。成天都说她要去选秀女,做嫔妃,然后母仪天下,把颜员外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天。”
叶氏说得兴起,不等云老夫人追问,继续道:“颜员外没有办法,也只好求了静水师太。最后为了驱走那妖孽,保四方平安,只好将妖孽烧死,才未让妖孽为祸人间。”
云老夫人眼沉如水,直直看向叶氏,一字一句道:“叶氏,你究竟想说什么?”
“母亲还不明白吗?还有更巧的,颜小姐和朱贞醒来的那天,正好是老爷接云初净回来的前一天。听说那天云初净也溺了水?”
叶氏把话说到这份上,云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懂的。这叶氏明摆着说小七也有问题,也是妖孽、孤魂野鬼。
“叶氏,小七言谈举止正常,可没有什么怪异的。”
叶氏急忙道:“母亲,当日儿媳心胸狭窄,并没有让小四和小翠教她任何礼仪。可她无论坐卧行走,包括用餐行礼都表现上佳,难道不奇怪吗?”
看云老夫人听得入神,叶氏继续道:“而且儿媳看她,似乎对照顾她几年的那对夫妇,并没有特别感情。说话行事哪里像穷山沟出来的小丫头?简直比小姐还像小姐。”
云老夫人陷入了沉思,如此说来,云初净的确有点可疑。
不过,云老夫人还是道:“小七天资聪颖,学会礼仪不足为奇,我觉得小七挺正常的。”
叶氏急了,又添把火道:“会礼仪不足为奇,可要是会识字呢?总不可能那穷山沟还有夫子吧?”
“你知道小七会识字?”
这一点,云母也没有想到。最近因为要搬迁,所以停了女孩子们的族学,所以云初净应该是一字不识。
叶氏倒不敢点头,只道:“母亲,我不确定她识不识字。只是我听小七说话,有条有理不像不识字的。”
云老夫人低头看着手上的茶盅,半响后才说道:“袁嬷嬷,你去请七小姐过来。”
“是,老夫人。”
袁嬷嬷行礼后退下。
叶氏喜不自胜,坐在那里向琥珀要了杯茶,乐滋滋的喝着。
很快袁嬷嬷带着云初净回来,除赖嬷嬷外,木萝、木棉都留在门外。
“小七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云老夫人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