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这才恨恨的扭着手上的帕子,由着田嬷嬷重新给她梳妆。
苍林院里秦邦业和端木桓,看已经午时过半,还没有开席也是暗自惊讶。
正交换着眼色,云三老爷匆匆过来,远远道:“邦业,姑父来迟一步,家宴已经摆好,我来接你们过去。”
“有劳姑父,让下人们传个话就是,何必亲自来一趟。”秦邦业正了神色,笑着回道。
云三老爷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笑道:“母亲知道你明儿要去给你姑姑上香,也吩咐让净儿一起去,说起你姑姑伤怀了一阵,就忘了时辰。”
这些话,秦邦业一个字也不信,他只虚应道:“无妨。其实我也正想开口,让表妹与我同去,这样就太好了。”
云三老爷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多么想云初净,又为了她的生死劫夜不能寐。
秦邦业听着十分刺耳,不禁打断道:“姑父,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哦?什么事?邦业尽管说,姑父一定办妥。”云文善信誓旦旦的承诺。
木桓落后一步垂下眼,而秦邦业直接道:“临行前,父亲吩咐,让我将姑姑还剩的嫁妆写个单子,以后表妹出阁,好给她添补些。”
“邦业,你这话就不妥了!你姑姑嫁到云家,份例月银公中都有定数,从没有亏待过她,她的嫁妆分文未动,都给净儿留着的。”
云文善说得大义凛然,可心底对亏空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秦明姝当年称得上是十里红妆,除了那些物品外,还有两个山庄,四间铺子,两千亩田产。要是算上这些出息,怕是很难补齐。
秦邦业敛眉抱拳:“云家家风厚道,当年姑姑才会远嫁姑苏。请姑父看在父亲一片心意,让邦业也好回去禀得明白。”
“好,你我至亲何来这么多虚礼,等你祭拜你姑姑回来,自然让你放心。”云三老爷脸色不变,神色自若笑道。
……
霁月院发生的事情,云初净并不知道,她心知秦表哥肯定是代表,原主舅舅来看她过得如何。
难得秦家刚起复,就如此关心原主,让云初净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可惜,原主却死得太早了。
赖嬷嬷掀帘进来,筹躇了一下低声道:“小姐,该去赴家宴了。”
“嗯,嬷嬷,有什么为难事吗?”云初净敏锐察觉,赖嬷嬷有话要说。
赖嬷嬷才得到霁月院的消息,也很震惊三夫人的荒唐无耻,不过老夫人要带的话,她也觉得难以启齿。
“小姐,老夫人传话给您,这几日会把先三夫人的嫁妆归拢,到时候造册做为小姐以后添的嫁妆。”
云初净一愣,啊?那秦氏还留了嫁妆?
以前看书上所说,母亲的嫁妆,归她的儿女,那秦氏的岂不是归自己?
为什么在这当口说嫁妆?难道是因为秦家来人?
云初净迅速理清楚后,装做茫然道:“我初回来,以前也不懂,一切请祖母安排。”
赖嬷嬷松口气,这七小姐从小长在乡下,不懂很应该。
她后面的话也就没有了顾忌,直接道:“小姐放心,老夫人会替小姐安排妥当。那些东西都登记造册,一样都不会少。只是先三夫人的田庄,这些年一直由公中打理,可能交接要晚点。”
云初净已经懂了,不过还是装成疑惑道:“这很应该啊?有什么问题?”
赖嬷嬷堆满笑容道:“没问题,只是怕被人误会。”
“嬷嬷放心,祖母一心为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云初净甜甜一笑,毫不介意的样子。
赖嬷嬷怕她人小不明白,又试探道:“小姐明白,就怕秦表少爷不明白。”
“嬷嬷放心,秦表哥会知道祖母疼我的。”
云初净也没把话说死,不过赖嬷嬷也不好再多说,陪着云初净来到垂花厅。
因为是家宴,所以也没有分席,男女之间只用屏风隔开,都设在一堂。
云三老爷活跃着气氛,男席那边杯筹交错十分热闹,而女席这边各怀心思,鸦雀无声。
云初净不着痕迹瞄了一圈,云老夫人脸色僵硬,二夫人心事重重,叶氏时不时恨她一眼。而四堂姐云初珍,却假装不经意看向男席。
不光云初珍,就是云初灵和云初莲,也频频偷瞧男席。
云初净暗笑,这些深闺里的小姐,难得看见外姓男,又都是怀春的少女,难怪春意盎然。
等散席后,云老夫人又把云初净单独留下,说了明儿她与秦邦业一起祭拜秦氏的事。
“祖母年纪大了,走不动,你明儿替祖母上注香。”
云初净感激道:“是,祖母挂心了。小七还没见过娘亲,明天也要多磕几个头。”
“你母亲又温柔又大方,性子又淑贞,当年我最疼的就是她。只可惜……唉!”
看云老夫人缅怀秦氏,云初净乖巧接话道:“祖母对娘亲那样好,以后小七还要更孝顺祖母,把娘亲那份也补上。”
云老夫人相当满意,又夸奖了云初净几句,赏了一套点翠镶玳瑁头面,这才让云初净回菡萏院。
等云初净走了,云老夫人才往高座一靠,袁嬷嬷贴心的拿了个绣百福抱枕过来,垫在她身后。
摒退了珍珠、琥珀,云老夫人幽幽道:“阿秀,这些年老大打点用了多少银钱,你是知道的。要是把田庄、铺子和田产都划出公中,怕要大伤元气了。”
“老夫人言重了,七小姐还小,自然还需要您帮忙看管。再说大老爷入了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