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天颤抖着将手伸到林晓的鼻子下,感觉到一股暖风拂过,稍稍安心。可看着衣襟前那一片鲜红的血迹,摇着林晓脑袋喊“云晓”,看她没醒,咬咬牙狠狠掐了人中一下,还是没动静。
比宁泽天慢了几步的黄公公,滚下马跑到宁泽天边上,想看看郡主的情形,探头之看到黑乎乎的泥人,可圣上衣裳上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圣上,快传太医吧。”
“对,快去传太医。”宁泽天应了一声,拦腰将林晓抱起。
侍卫犹豫地上前,这里没马车,可让圣上抱着人骑马,万一圣上有个闪失,谁能担当得起?
宁泽天看侍卫伸手,瞪了一眼,愣是一只手抓着马鞍,在侍卫一托之下爬上马背,稳稳将云晓抱在怀里,调转马头往京城跑去。
“你先赶回去,让太医伺候着,再让刘嬷嬷弄些热水。”黄公公叫过侍卫低声吩咐。
那侍卫不再勒住缰绳,赶忙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越众而出,往京城赶去。
宁泽天抱着林晓,时不时摇她叫她,林晓却是一动不动。林晓越是不应,他越是觉得怀里的人气息微弱。
他们一行人快到城门时,碰到了林云暮带着牛青山们。
“圣上,是云晓吗?”林云暮看宁泽天怀里抱着人,顾不上上下尊卑,嘴里问着,探头看去。
宁泽天下意识收紧胳膊,将林晓抱得更紧,只露出一点脸颊,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林云暮探头想看看林晓怎么样,只看到黑乎乎一块,压根看不到脸色。
翁太傅们紧随林云暮身后,一近宁泽天身边,不少大臣皱眉,这也太臭了。
牛青山们和林晓都是几天没洗澡换洗,一股臭味香飘十里。
宁泽天没理会跪拜迎驾的大臣,打马进城往宫里赶。
刘嬷嬷守在龙吟宫前,一看到圣上抱着人进来,连忙小跑着跟在身后进了寝殿。
宁泽天将林晓放在龙床上,转身问道,“太医呢,怎么还不来?速去传太医!”
刘嬷嬷一看郡主闭眼躺在一动不动,拧了手巾帮林晓擦脸宽衣。宁泽天站在边上帮不上忙,可走出去又不放心,就在龙床前走动。
刘嬷嬷匆匆将林郡主擦洗了一下,总算露出一张瘦尖了的巴掌大的小脸,“郡主……郡主怎么瘦了这么多?”她心疼地说了一声,伸手一捏林晓的手,“郡主的手怎么这么冷!”
宁泽天听刘嬷嬷嘀咕,心里更焦急,抬手将袍子的襟口解开一个,将领口拉了拉,冲殿外喊道,“太医是死人吗?怎么还不到?”
“圣上,太医来了!来了!”殿外黄公公应了一声,拉着老太医进门,又走到宁泽天身边低声说,“圣上,镇南王爷和宗亲们,还有大臣们,正在勤政殿候着。”
“让他们滚!”宁泽天吼了一声。
被黄公公拉进来的老太医,正是跟着圣上和郡主出使北齐的那位。他一听说又是林郡主病了,想起上次驿站的事,没怎么紧张。就郡主那壮得像头牛一样的身体素质,他觉得就算病也不会是什么大病,搞不好又是虚惊一场。
所以,老太医进门后,没理会圣上的大吼,也没管抹眼泪的刘嬷嬷,镇定地掏出药枕跪坐在龙床边,“将郡主的手……”他正慢悠悠想给林郡主切脉,一看林郡主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这惨白地也太不像样了。
“不要放巾帕了,快些看诊。”宁泽天看小太监掏出一块巾帕,急的将那巾帕一丢,冲老太医下令道。
按理太医给年轻女眷看病,为了避嫌,都会在手腕上盖上巾帕再搭脉。老太医经验再丰富,能直接搭脉总还是更有把握些,应了声“遵旨”,抓起林晓的手放在药枕上开始搭脉。
“怎么样?”
“圣上,郡主的脉象……竟然有衰竭之象……”老太医将林晓左右手都切了一下,扑通跪地启奏道。
从北齐回来才几天啊,林郡主怎么将自己折腾到精力衰竭了?
“那要怎么治?你快去开方。”宁泽天听到精力衰竭,往后一退跌坐到龙床边,又回神对太医下令。
“圣上,这……郡主这是雀啄之脉,是不治之象!所谓旦占夕……”老太医在宁泽天的瞪视下,一个“死”字不敢吐出口,“圣上,老臣无能,郡主这脉象,老臣……老臣无方……”
“胡说八道!只要有病,自然就有治病的方子!你学艺不精,满口胡说!”宁泽天厉声呵斥,想要反驳老太医的话,可是,这是宫中最好的太医,他不行,自己还能找谁来看?
刘嬷嬷听说不治,圣驾前不敢啼哭,拿手帕捂住嘴,满眼不信地看着躺龙床上的林晓。
“永忠,去,找其他太医来!让他们来看诊……”宁泽天扶着床柱想站起来,撑了两下没能起身,坐在那儿冲殿外大声吩咐。
“圣上,圣上,林王爷说林寒莲进京了!”黄永忠惊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对啊,林寒莲可是神医,他一定能治好林晓。宁泽天一撑之下起身,“快传进来!”
黄永忠跑出去传旨,刚到龙吟宫门口,看到林云暮和林寒莲已经匆匆进来,后面一群大内侍卫在追赶。显然是两人等不及,心焦之下,贸然闯了内宫门。
黄永忠让大内侍卫退下,“圣上口谕,传镇南王林云暮带林寒莲觐见。”
大内侍卫们松口气,这两人猛然冲进来,他们追得很惶恐啊。这两个一个是林郡主的哥,一个是叔祖父,万一林郡主一个不高兴,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