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蒙对了”陈天星有些郁闷。
“这些茶叶就是我的了,你这个十七,这新茶居然用古物盛装,新茶本就喝清香知味,你却强行让它厚重起来,有些不伦不类”顾教授把盒子里的纸包拿出来,空盒油布都还给陈天星。
“教授说的对,此茶换主了,颇有嫁女的心情啊?”
“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极品好茶的?这茶有名字么?”
“江南极绿”
“怎么不叫雪域极绿?林芝虽素有雪域江南之称,你这名字起得是想混淆视听啊?”
“我想怎么取就怎么取?”陈天星懒得解释。
“江南极绿也挺好的,我想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怕是想起了家乡,思乡之情可以理解”顾教授自顾品茶。
陈天星愕然,当时脱口而出命名此茶时,确实想的是红山陈庄。
“此茶虽是野茶,但你采摘小心,炒制也是精细,挑选出的成品长短大小仿佛,色泽匀整,没有杂质,这干茶叶香气不浓但纯正,自然野趣,这茶水泡出来却香气大涨,色泽透亮,几无浮沫,入口有涩味却顺畅入喉,那种感觉通透爽利,上品茶啊”顾教授继续揪动陈天星的心。
“更重要的是那颗五百年古茶树给人给砍了,这点茶叶是绝品了,林芝虽然二十年前移种了不少茶树,但那外地茶能有本地天生地长的地道?顾教授,你手中的这点茶叶就是绝品啊?那股厚重不是我这盒子赋予的,那就是它的历史”陈天星心痛说道。
“茶树怎会被砍了呢?这是犯罪”顾教授心痛被毁的茶树。
“这世上毁于野蛮和愚蠢的又不止有一棵茶树”陈天星叹道。
顾教授用奇异的目光看看这跳脱的少年,怎地说话却像一老僧?
“有玻璃杯么?让顾教授看看这茶的神奇”陈天星又笑道。
顾教授从里屋办公桌上拿来一个大玻璃杯,像实验仪器。
陈天星从紫砂壶里夹起两根泡了两趟的茶叶,放进玻璃杯,然后提起长嘴铜茶壶,壶嘴倒水连点三下。
“凤凰三点头”顾教授笑道,这是冲茶的一道工序,是用茶盏泡茶的手法,为了激荡茶叶旋转而高高冲水,让茶汤均匀。
陈天星也笑笑,然后放下茶壶伸手让顾教授观察。
两根茶叶仍是裹着如针,在玻璃杯里面随水流快速旋转,沿着杯壁如一对共舞的男女,最后浮到水面,仍针尖向下直直立起,卷着的茶叶稍有舒展,但却未放开。
玻璃杯的开水慢慢变绿,盈盈耀眼。
顾教授正想赞叹这茶水的香味,却见陈天星双手合十,低声在吟唱“喇嘛拉迦森切喔,桑结拉迦森切喔,丘拉迦森切喔,根灯拉迦森切喔”
“你还会念经?”顾教授今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还是听得懂这几句话的,这是藏传佛家的经文开篇:喇嘛拉迦森切喔,(皈依金刚上师);桑结拉迦森切喔,(皈依佛);丘拉迦森切喔,(皈依法);根灯拉迦森切喔(皈依僧)。
“这不是重点,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陈天星却指指玻璃杯。
玻璃杯中忽然如起春风,两根蜷曲的针状茶叶,慢慢盛开,竟然引起茶水继续震动,两根茶叶飘荡起伏,几个呼吸,一根茶叶即绽放成孩童手掌大小的样子,两根茶叶居然遮住玻璃杯,入水时的墨绿,现在已经嫩绿如三月的江南嫩柳叶。
那股鲜亮耀人眼,继而慢慢收敛。
茶水更绿,鲜嫩如花。
“江南极绿,这名字恰如其分”顾教授击掌赞叹。
“我起名字是想混淆视听的”陈天星很记仇,刚才顾教授就是如此评价这个名字的。
“你起得名字好,这就是江南极绿,奇迹啊?你若不念经文,它会展开么?”
“没试过,我念经只是习惯,每次泡这茶时不念经文仿佛对不起这天造地设赋予的精灵”陈天星解释。
“确实是大地的精灵,这茶叶我都感觉有点受之有愧了,要不我拿一包就可以了?”顾教授也颇为不舍。
“好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之礼,只是顾教授要好好珍惜这绝品江南极绿,若每次泡前能让我来念几句经文就更好了”
“如此一来,这茶叶放我这儿与放你哪儿有什么区别?”
“邻居当睦邻友好不是?”
“你说的有理,我每次想起喝它的时候就喊声你”
“那是顾教授功德之举”
“你这口气好像真是佛门弟子似的?那经文也像模像样”
“我本就是喇嘛”
“哦,你说你在卫藏呆过,哪儿人人都敬佛,每家每户都有喇嘛,你是喇嘛也不稀奇”顾教授也知道雪域高原的风俗,对陈天星自称喇嘛并不稀奇。
“倒是顾教授你们这个研究所神神秘秘的,是研究什么的?放鹰台遗址到底是什么时候的遗址?”
“你猜”顾教授也孩童性起。
陈天星把玻璃杯中的水继续分杯,这两片茶叶泡的水清淡幽香,却依旧回味无穷。
“给点提示”陈天星喝口茶继续跟教授聊天。
于是顾教授从桌下拿出一个物事,却是一个残缺陶罐,灰不拉几的不知何年月之物。
“你知道放鹰台的来历么?”顾教授趁陈天星端详陶罐还故意询问刁难。
“不就是大唐诗人李白在这儿放了只鹰么?”陈天星翻来覆去的查看手中之物,顺口就说道。
“相传李白来看望居住在红山脚下的好友李邕,但李邕却病故了,门前冷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