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正被玉公主缠的无法脱身,忽然有人来报,兀良哈的七公主来拜访钦差大人。
况且急忙命令快请,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微汗,虽说他对玉公主并无任何情意,但是总这么被缠着,就是在部下面前也不好看,更何况今天还差点跟萨蛮因为这事来一场决斗。
这也太无聊了点,传出去让人笑话,作为一个fēng_liú潇洒的江南才子,怎么会跑塞外来跟人抢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七公主带着侍女在护卫的引导下来到况且的中军大帐前,况且也装了一把,没有到吊桥那里去迎接。兀良哈的人得罪过他,他也没必要显现出好客的美德来,该端的架子还是得端着,事关外交嘛。
传译巴图鲁站在他身边,虽说况且完全可以不用传译就能跟这些人进行普通的对话,但是正式场面上,他还是要说汉语,而且有些话让传译翻译过去更为准确,也显得慎重。
“钦差殿下,上次的事实在对不起了,我父可汗让我专程来给您道歉来了。”
七公主见面就行礼,而且身段放的极低,语气也很诚挚。
况且笑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于都王子遭此大难,我心里也很难受,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说完还不忘唏嘘几句,好像跟于都王子是多年好友一般。
七公主凄然道:“也不知道我弟弟还有没有救,我兄弟姐妹虽多,可是我的一奶同胞只有这个弟弟,还请钦差殿下莫怪我刚才的态度。。”
况且听了这话才明白七公主为何不惜大动干戈,原来她和于都乃是一奶同胞,其他的兄弟则是同父异母,包括萨蛮。
“公主殿下请不要过于伤悲,于都王子吉人天相,一定有办法救过来的。”况且送了一个空人情。
其实他心里明白,于都等人是没救了,不管到底是被什么吞噬了灵魂,反正已经是没了。
“多谢钦差殿下吉言。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妖女,她心肠太狠毒了,我弟弟不过是无意间得罪她一次罢了,用得着下这么毒辣的手段吗?”七公主恨恨道。
况且没说话,他没替上任圣女分辨说这不是她干的,反正这个锅她已经背上了,那就让她背到底吧,看来上任圣女阁下也不在乎背不背这个锅。
“上次大同城里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有上百位人的灵魂都不见了。”况且又假装唏嘘道。
“什么?那妖女居然在敢人口众多的大城市里公然释放妖法?”七公主大惊,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此事当时很轰动,不过草原上地广人稀,信息传播比较慢,有些不关本族的事更是直接沉底了。
兀良哈和瓦剌两族对朝廷的动向一直很关注,他们跟鞑靼一样,各有各的渠道和办法,不过他们没有白莲教相助,信息渠道自然就不那么畅通。
“这个……是不是白莲教干的谁也不知道,当时也没有人发现作案的人,不过那个苗长老当时却是在场。”况且巧妙地给苗长老安了个赃。
“既然苗八在那里,不是白莲教的妖人干的还能有谁?我虽孤陋寡闻,却也知道除了白莲教,没有其他人修炼这种邪恶阴毒的妖法。”
况且脸上装着满脸的郑重,心里却在暗笑,至少他知道大同城里的事跟上任圣女没瓜葛,跟苗八也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有机会给白莲教泼点脏水,也不是一件坏事。上任圣女刚刚还想对他下杀手呢,他没有当场翻脸就算是够有涵养的了。
七公主原本对况且是有些意见的,毕竟于都王子的惨祸起源点在他身上,要不是况且当众呵斥了于都王子一顿,还严厉要求兀良哈的可汗给出合理的解释,后面的事未必会发生。假如于都王子没有被逼离开这里,当然也就不会遇上这场惨祸了。
但是跟况且聊了几句后,她发现自己与况且居然在心灵上产生了共鸣,当然不是那种情爱之类的共鸣,而是觉得况且非常懂她,好像不用说话,况且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似。
七公主和况且一打照面就觉得,哎,这人可以交谈,一种做朋友的心理暗示影响了她的情绪。
对况且来说情况不大一样,他只是着意揣摩七公主的心思,然后顺着说好话,又暗地里架桥拨火,把矛头引向白莲教,在白莲教和兀良哈已经激化的矛盾上再加上一把火。
况且心里急,急的事唯恐这两伙人偃旗息鼓,打不起来。
况且还是第一次干这么阴损的事,却也做的很老道,至少别人抓不到把柄说他有意为之。
“钦差殿下,没想到您是这么好的人啊。”七公主热情洋溢道。
况且吓了一跳,急忙谦逊道:“哪里,我就是秉持着做人的良心说话做事而已。”说完,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脸红。
他更是有些担心,这位公主可别因此也犯了花痴,有玉公主一个狗皮膏药就够他受的了。
七公主倒是没有这层意思,不是况且不够好,没有吸引力,而是她已经订婚了,跟她订婚的也是一个大族的王子,虽然没有兀良哈这般强盛。七公主非常爱自己的未婚夫,就像三娘子汉那吉一样。
她对况且的感受就像突然间遇到了一个知己,所以才会特别兴奋热情,在人世上,能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或许不容易,但是找到一个真正的知己那就更难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七公主此时就是这种心情,感觉这种机遇来的太突然了,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