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太太没事在家里就大骂皇上,总说皇上对二弟心怀叵测,可是我父亲和弟弟来信都说皇上对二弟好的不得了,论受宠的程度当朝第一,我倒是不知该听谁的了。”
“皇上待二弟的确好的没法说,虽说咱们家一向受朝廷特殊恩典,却也没这样受宠过,不过要说最后的事,现在也难说,圣意难测啊。”武城侯慨叹一声。
“对了,你那个宝贝弟弟赵阳也出息了,现在可是他坐镇北京锦衣第六卫啊,听说现在是人模狗样的,以前真没看出来。”武城侯坏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啊,赵阳以前不就是被我父亲宠的不懂事吗,现在跟着二弟混了段时间,倒是长大成人了,我父亲现在对他也很满意的。”侯爵夫人白了武城侯一眼。
赵阳是个什么料,大家心里很清楚,况且对赵阳的照顾和提携,武定侯一家都很满意。
“嗯,看来二弟在带人方面的确有独到之处,锦衣第六卫从无到有,现在据说已经完全超过原来的锦衣卫,论战力可以跟关宁铁骑相媲美了,真想见到二弟带兵回来的样子。”武城侯遐想道。
“不是说年底要回来的吗?”
“原定的是年底。可是皇上委派他去塞外谈判,鞑靼可是不好说话的主儿,谁知会不会有什么事绊住脚。”武城侯叹气道。
北方的形势无论怎样变化,对南京这里都没有什么影响,即便沿海海盗泛滥,南京依然稳如泰山,只要南京不受到攻击,南京的五军都督府就不用操心任何事。
不过全国的形势和一些主要大事,南京五军都督府都是知道的,北京也随时把各种情况抄送到南京各部还有留守府、五军都督府,还有中山王府,这些机构自己也都有各自的情报来源,获得的消息比朝廷转发的通报还要详细。
对于况且的出塞谈判,南京这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谁也没想到朝廷会重开谈判,而且会派况且做全权钦差大臣。
这里的人想的跟北京的人差不多,朝廷这次是锐意想要达成谈判了,派况且领衔谈判就是白送给他一桩天大的功劳,将来再立下一两件这样的功劳,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封侯了。
封侯这种事有时难如登天,你怎么想都没用,有时其实也不难。像况且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都认为,皇上是拼了命地要把天下的功劳往他身上堆,这样子下去不封侯还能做什么?
当然没人能料想到,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武城侯也是跟大家想的差不多,若不是石榴、陈慕沙还有他们养在家里的况且的一对儿女,还都是皇上的人质,他就会跟那些人想的一样了。
所以他才说皇上圣意难测,就算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皇上,也绝对看不出皇上对况且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歹意来,相反,全是浓浓的恩典。再往坏处想,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南京,玄武湖中心岛。
微风细雨中,陈慕沙和魏国公正在湖边垂钓。
两个人都穿着蓑衣,一副渔翁打扮。
陈慕沙看着微风细雨中俯冲下来捕食虫儿然后又歪歪斜斜飞上高空的燕子,感慨道:“微风燕子斜,杜工部遣词造句之工真是神鬼莫测啊。”
魏国公笑了笑,唐诗宋词他都会,不过这扣词儿扣字眼的事就不是他在行的了,他读书一向只识大意,不守章句。
“快,有鱼上钩了。快拉上来。”魏国公忽然喊道。
陈慕沙正徜徉在唐诗王国的韵律中,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湖里。
“快拉上来,若不然鱼就要脱钩了。”魏国公兴致勃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