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事,不去做,世界反而很美好。
其实他们很多人几代为奴,蒙古人抓了他们,他们是奴隶。红巾军解放了他们,他们依然是奴隶。
工匠,没有一个势力不需要,但是蒙古也好,红巾军也罢,甚至是大明。他们太需要了,以至于需要到把他们做了奴隶,才可以安心。
他们在大明户部甚至根本没有名字,是彻头彻尾的黑户,就算死了,也不过和牛马牲畜一样!仿佛这样做,他们就真的属于某些人的了。
面对这些不拿人当人看的蠢货,朱桂当然不会惯着他们,威逼利诱,让户部的人重新开了500份卖身契,盖上了户部的大印。然后按照每份20贯的价钱,卖给了朱桂。
因为他是朱桂,朱元璋的儿子,所以他可以。否则,想帮这些工匠,就只能杀光他们才行了。
凭借身份,朱桂拿到了他们的卖身契,而这些人也就可以编户入册,从此之后,他们就是良人,就是普通百姓!走在路上,可以停止胸膛,谁要是杀了他们,别想赔一点钱就轻松了事!一个工匠的命不值一头驴,想想都可笑。
朱桂把这一份份卖身契交给了他们。
而他们,攥着卖身契,这些石匠的眼里,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悲伤是会传染的,很快大家伙就哭成了一片。
多少年,多少代人!
他们盼的不就是这个!
成为良人,拥有律法承认的地位,只有良人才是人,奴仆是牛马,是会说话的畜生!
他们没有什么大道理,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蒙古九十多年的统治,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四五代人的故事。
甚至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价值不如一头驴的定价,他们给叶华做事,也从没有奢望过摆脱奴隶的身份。
大家伙觉得,单单是朱桂给的钱够多,做事公平合理,他们就愿意卖力气干活了。哪里想到,还帮着他们变成了良人,这份恩情,天高地厚!
而他们还可以给什么?
也就是这一条命了。
所以他很关注朱桂的事,听到朱桂那出事,他们立即便来了。
朱允通有些傻了,他一点儿也不明白,这儿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帮猪狗一样的奴隶突然变的这么陌生。他们难道不应该唯唯诺诺,平日里连抬眼看自己,都不敢吗?
蓝玉却似乎明白了。
至于太子。他从小受的便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教育。后来他做了太子。除了温和的笑容外,再没人看的出,他在想什么。
大明皇宫。
“陛下,那些匠人去了。”锦衣卫报告。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也没人看的出他的想法,哪怕是锦衣卫。
消息,是锦衣卫递过去的,不然等他们得了消息,一切早结束了。路上,也是锦衣卫拦了城卫军。这儿是大明的都城,五百人聚集都不管,城卫军早被处罚了。
“朱桂是怎么处理的?”朱元璋又问。
“十三皇子他,带上太子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锦衣卫一五一十的回答,包括朱桂打了蓝大将军。
这一切,老朱都不在意。或者说有人可以压蓝玉一下,老朱是愿意的,但是这个人必须是忠于他,忠于太子的。
忠于他。老朱作为父亲,作为开国皇帝,从未怀疑过朱桂,但是朱桂忠不忠太子,或者说他这么大的本事,太子压不压的住他,老朱又不免为儿子操心。
可惜了。刘基也不知跑哪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去吧!看到什么,继续回报。”
“是。”
……
“通儿,看到了没有?你十三叔一纸契约,便收获了他们的忠心。”
朱标在教儿子。在这个时间点,朱标本人是没有让小三上位的想法,他看重的依然是嫡子,小三的儿子就只是小三的儿子。
“父王,十三叔这份契约书有什么用?在允通看来,就是一纸空文!”朱允通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朱桂打了蓝玉,这更让他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指事情本质道:“别说契约书,就连卖身契也是如此,十三叔给了他们,也要靠着十三叔的庇护,不然谁都能把他们抓起来重新变成奴仆……”
这是大实话,权利本就是这么玩的。
有权有势,那才是法,才是“对”的。无权无势,哪怕是“对”的,也是违法的。
太子朱标耐心听完,冲着朱桂眨眨眼睛,然后问朱桂道:“十三弟,你侄儿的话,你怎么看?”
嘶--你们父子上教育课,扯上我干什么。
我干这事儿,本身便是不纯的。他在帮他们,同时也是在做实验。
朱桂需要暗能,而自由是诞生一切的基础。工具本身是不可能诞生暗能的。
朱桂分析了御道与加他们工资。前者是死的,诞生了暗能。后者是活的,一点儿暗能也无。
那么他们的区别在哪?
朱桂思前想后,唯一的区别,大抵也就是御道不是为工匠准备,登上御道,传播御道的,无一不是“自由”人。
与工匠而言,他们就是工具,除了工作,他们再没其他的意义。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朱桂就给他们自由。哪怕还是不成功,朱桂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当然,这样的大实话可不能瞎说。
朱桂想了一下道:“太子哥,我是能随时撕毁契约。不过既然写成了白纸黑字,就代表我的承诺,叶华虽然年幼,还不至于拿自己的脸皮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