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府主城内,往日热闹无比的西城,此时只有一片死域般的寂静,空荡荡的大街上刮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风,染血的街道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一大片尸体,这些人死状奇惨,无一不是浑身骨骼尽碎而死。
街道两旁紧闭的店铺之后,无数双眼睛从门窗缝隙里朝外窥视,谁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但他们知道,不该多管闲事的时候就不要强出头。
死掉的人是新任府君的手下,很大概率是为了报复新府君对付外来者的做法,细想这群人死得突然,他们近在咫尺也没看清行凶者的模样,可见刺客手段高明,他们才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讨好新任的府君呢。
“刚上任就惹来这么强的仇家,我看新府君当不了几天就要换人,原本以为三河府是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如今看来,咱们是时候提前做好迁移的打算,这地方留不得了。”
“同时得罪那么多人,果然遭报应了吧,那小子还真以为其他府君的手下都是吃干饭的?前任府君虽说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巧取豪夺,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也没有窝囊到这个样子,居然被人杀到主城来了,悲哀啊!”
看着街道上那副血流成河的惨状,附近商铺的人无一不是叹息不已,摊上一个无能的府君就连他们也会跟着遭殃,今天能杀府君的手下,明天就能对他们这些无关的人下手。
洛北国的所有规矩都是建立在实力上的,就连府君都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他们还能指望府君有能力保护一方安宁吗?什么府君制定的规矩,什么主城内不准随意杀人,还不是一通狗屁?
正叹息着,忽然一阵飞掠的风声传来,那些躲在店铺之中的人立即停止了自言自语的嘀咕,用一副紧张中略带看好戏的表情继续观察起来。
之前唐利川那副对他们这些商户爱理不理的架势已经让城里不少商家感到不舒服,什么叫“他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滚”,主城能有今日的繁华,跟他们多年来的经营脱不了关系,细数过往历代府君,还没有一个敢对他们这么无礼的。
刚嚣张没两天就被人报复了,他们这些商户心里自然乐开了花,想着就算那些人杀不了唐利川,能给他一点教训也好,让这目中无人的小子长点记性,以后别那么嚣张。
即使这些杀手不是他们派出去的,只是见到唐利川吃瘪,他们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手段太凶残了,所有人都是一招毙命,而且全身骨骼尽碎,从伤口上看,应该是被强大的力量捏碎的。”
唐利川带着众人来到现场,踩着满地血污,他只是眼神冰冷的沉默起来,倒是钟无常熟练的蹲在地上观察,看了一会就将那些人的死亡过程推测出来。
不一会,他又面带凝重的说道:“无法判断刺客的实力高低,这些被人杀的人大部分都只有玄武境的实力,只能判断他们与刺客实力悬殊极大,对方具体强到什么地步,无法推测。”
“魂魄呢?他们的魂魄是否还在,如果能查探他们的意识,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唐利川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很显然他所谓的查探意识并非后遗症强大的搜魂,这些人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手下,他不可能做出让自己部下魂飞魄散的事。
只要施术者的意识强于被搜索的人,那么就能保证在不伤害被搜魂者意识的情况下,查探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钟无常闻言急忙动用起拿手的魂术武技,右手微微伸出两指,只见他指尖之上咻的一声浮现出一道樱桃大小的灰色光芒。
将手指在脚边的一具尸体头上晃了两圈,那已经变形的尸体上顿时浮现出与他指尖光芒一样的灰光,紧接着,一个透明的人影缓缓从身体上爬了起来。
“还好,魂魄没有被毁!我马上查探他的记忆!”
说着,钟无常连忙盘膝做了下来,用指尖的灰光按在那透明人影的额头上。
“小心戒备,那些杀手可能还在附近,在钟大哥查探出消息之前,不能让他受到干扰。”
唐利川眼神戒备的低喝一声,跟他一起前来的孟章君和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岱冒顿时紧张的四下观望起来,三重感知力将感知范围收缩在方圆千米之内,就是为了提高感知的强度,谨防那些杀手就潜伏在他们附近,伺机而动。
“呵,前来通报消息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不决,不过从我跟着大人一起来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呼延悖必然已经将我也视为必杀的目标,不管他的杀手在不在附近,我都认为对方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
孟章君戒备的同时,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之色,摇头道:“呼延悖此人行事毫无道理可言,一旦被他认定的敌人,不管其他人是不是真的跟他仇家一伙,只要沾了一点关系,哪怕在刺杀期间只是说了一句话,那也会被他的杀手视为铲除的对象,今后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秘店的所有资源,大人请随意调用吧!”
孟章君突然示好并非突发奇想的心血来潮,而是在他忧心魔骨的秘密在唐利川被杀之后就轮不到自己,从而得到外务府的消息便立即前来通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呼延悖的对立面。
此时不跟唐利川联手,呼延悖也不会放过他了,倒不如像老乞丐说的那样豁出去了,只要赌赢了,今日他送给唐利川的人情,日后将给他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
三人面对不知道是否有刺客潜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