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坊虢国夫人府,到处挂着白幡,原本就有丧子之痛,加上这次的事件,整个府邸如同被大雪覆盖一般,白茫茫地一片。
“五郎!”
得到消息的杨玉瑶跑出大堂,一眼就看到了被刘稷牵在身后的杨国忠,惊喜交加的她不顾一切地飞扑过来,被刘稷一把抱住。
“原来你们早有首尾,贱人,不知廉耻”
杨国忠看到这一幕,气得七窍生烟,不等他继续骂下去,刘稷一手搂着佳人的纤腰,身形一转,空着的那只手忽地扬起,“啪”一声,打了杨国忠一个趔趄,后者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怒目而视。
“你敢”
话音未落,眼中重影叠起,杨国忠只觉得身体被一个大力推起,从半空中落下来,疼得他抱着肚子直打滚,刘稷收起高高抬起的那条腿,语气冰冷刺骨。
“老子让你说话了么?”
由始至终,杨玉瑶的一双美目都在情郎的身上,那些污言秽语根本就没有进入耳中,才过了不到两天,五郎竟然就把这个人带到了自己的面前,这是何等的气魄,她的眼神渐渐迷离,红唇吐出一阵泥喃的细语。
“五郎”
刘稷毫不客气地覆上了她的唇,身后的杨预看得呆在了那里,虽然来得时间不长,虢国夫人府几个字还是认得的,这分明是府中女主人的美妇,居然也是五郎的女人?他开始明白今天这一趟的目的了,不得不说,还是人家拼啊,瞧把女人感动得。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也只能是浅尝即止,刘稷放开她的身体,将一个绳头交到她的手中。
“姐姐,幸不辱命,他现在是你的了。”
杨玉瑶俏脸微红地看了一眼绳子上的男子,向府中的管事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向大堂。
“轰”
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刘稷和杨预一前一后押着杨国忠跟在后面,府中的大堂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秦国夫人杨玉珠的神主牌摆在正当中,盛着她遗体的棺椁放在后室,包括了几个子侄在内的柳家人全身披白跪坐在她的灵前,另一边是韩国夫人杨玉瑾、杨铦、杨锜等杨氏族人,当她们看到被杨玉瑶牵在身后的杨国忠时,无不是又惊又怒。
“八娘,你死得好惨,阿姊没有用,救不得你的性命,只能拿此贼的首级,祭在你的灵前,倘是泉下有知,收下这份礼物,安息吧。”
杨玉瑶从刘稷的手中接过短刀,后者和杨预将杨国忠按倒在地,紧紧抓住他的四肢,看着女子握刀走近,杨国忠终于感到了害怕,一边挣扎,一边告饶。
“三娘,三娘,某做错了,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开恩饶了某这条命吧!”
“畜牲,当日你惩凶时,八娘有没有苦苦求你,你可曾饶过她?情份,你这狗贼,连自家姊妹都要加害,我是瞎了眼才会认识你。”
“大娘,阿铦,阿锜,救某!”
杨国忠苦苦哀求着其他人,杨玉瑾眼中怒火如炽,杨铦杨锜兄弟虽然有几分不忍,可家姐的尸体就摆在上面,哪里会出言相劝,至于杨玉珠的夫家那些人,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杨玉瑶眼中含着泪步步逼上前,刘稷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向后仰,露出了脖子。
灵堂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杨玉瑶竟然当真要在这里动手,不过谁也没有开口劝说,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刀子抹在杨国忠的脖子上。
“啊!”
恐惧加上痛感,让杨国忠惨呼出声,杨玉瑶毫不动容地用力朝边上一拉,一道血渍激射而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素衣。
刘稷和杨预同时放开手,杨国忠用双手不由自主地按着脖子,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神逐渐黯淡,身体慢慢地倒了地上。
一代奸臣就这么死了?刘稷看着那具还在不停抽动的尸体,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因为从他现在这个时代的那一刻,历史就已经改变了。
现在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创造历史。
“唔”
不知道是谁发出第一声哭喊,慢慢地感染了所有人,灵堂上一片哀嚎,就连并不相干的刘稷二人也心有戚戚,他与杨预对视了一眼,后者将杨国忠的尸体拉直,他抽出横刀,对准脖子砍下去,杨预反应很快,在人头滚动之前一把抓住头发,就这么提了起来。
“多谢。”
红着眼睛的杨玉瑶从他手中接过人头,毫不避讳地摆在了八娘的神主牌下,看着牌位上的那几个字,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身体缓缓软倒在地上。
刘稷赶紧上前扶住,近前这么一看,人竟然晕过去了,他毫不犹豫地抱起杨玉瑶,在众人的目视下,熟门熟路地走进后室,将她放到平时睡觉的榻上,扯过被子盖上,正打算站起离开,不妨被人拉住了衣衫。
“五郎,莫要走。”
“醒了?”刘稷坐在榻边,用手指为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水。
“奴还未谢过你呢。”
“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会子什么也不要想,把心放宽,好生睡一觉,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刘稷故作轻松的话语没能骗得过杨玉瑶,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八娘就是死在这里,如何睡得着。”
刘稷唬了一跳,想要将她抱起来,被杨玉瑶制止了。
“这府中哪里都是一样,太脏了,等过些时日,发送了八娘,奴想将它烧了,搬去别处。”
刘稷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