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以东,丹朱岭。
赵军在廉颇的命令下,修筑起了一道东西走向,约百里的石制城墙。
这是赵军在长平连败几场后,用来抵抗秦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被突破了这里,那赵国将再也没有可以拦截秦军的地势,到时候举国山河只能任其驰骋!
百里石长城之下,赵国的大军正驻扎在这片区域内。
此时临近晌午,**辣的日光让整个军营之中,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兵士都躲在营帐里不出来。
也就是负责巡营的兵士还在坚守岗位,要不然乍一看之下,肯定会被人以为赵军也已经全部撤离,留下了百里空营。
不过相比营外的寂静,中军营帐之中,倒是火热一片。
“廉颇!你干什么吃的?”
赵括腾一下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他刚才在听廉颇讲述长平的形势,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听着听着,一股怒火就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满脸怒容地指着站在下手的廉颇怒道:
“父皇让你来领兵接手上党,可以你呢?!连上党的影子都没看到!”
“损失了我军六名校尉,数万兵士不说,你还退守这里一直按兵不动。”
“空耗粮草数月,数月啊!你当咱赵国的家底能耗的过秦国吗?!”
“再继续这么下去,你是想让我赵国被灭不成?!”
赵括说道那个灭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廉颇的近前,右手食指都快点在了廉颇的鼻子上。
“殿下!”
廉颇高喊一声,俯身跪倒在地道:“老臣绝无此想,实在是臣能力不足,无法急退秦军!”
“臣自知有愧皇上所托,罪该万死。只是秦军还在,望殿下能给老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恳切有力,但没人能看到扣头在地的廉颇脸上,浮现的却是一股冷漠。
赵括的气撒完了,知道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是无用,重新作为主位上,淡淡道:
“廉颇,看在侍奉我赵家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过,我赵括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既然犯错了,不罚不足以服众,现收你帅印,贬为偏将!”
这话一出,营帐里那些廉颇一手带起来的将校顿时哗然。
他们一直都跟随在廉颇身边,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个判罚让他们无法接受。
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不能说他们的主帅没有责任,但这绝非是主要的原因。
实在是秦军这次出手太过突然,又是有备而来,上党在他们抵达之前就已经被秦军接管。
他们赵军奉命匆匆赶来,本就是疲惫之师,被以逸待劳的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廉颇一直带领他们拼死抵抗,最后成功在现在的地方稳住了阵脚,让秦军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怕是现在,秦军早就打到了邯郸城下!
真要是细算起来,将功补过之下廉颇不该受到罚,反而应该有赏才对!
赵括冷眼看着地下有些躁乱的将校:“怎么,你们有什么异议不成?”
“殿下,您说赏罚分明,那廉将军他不应该遭此待遇啊!”
“是啊,要不是廉老将军……”
十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整个营帐立刻是乱哄哄地一片。
“闭嘴!”
廉颇大喝一声,回头瞪了过去。
他虽然须发已经半百,但神情眉宇间的那股英武之气依旧魄人,
这一瞪,直接看的那些人都哆嗦了一下,把后面的话都给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廉颇环顾其他那些校尉,道:“我损兵折将,依照军规,就是革职都不稀奇。”
“殿下只是降了我的级而已,你们还有什么不满?不知道感恩两个字怎么谢吗?!”
“赶紧都给跪下,给殿下请罪!”
对于这位刚一过来,就把他们敬重的主帅直接贬成了偏将的殿下,这些人心里很是不满。
但廉颇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在略一迟疑后,就跪倒在地道:“末将们知错,还望殿下见谅!”
赵括看地下那跪着一片的人,脸上的表情不光没有缓和,反倒更难看几分。
听说军中之人,有时候认主将不认皇权。
本来这话赵括还不相信,觉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士兵将领怎么可能会不认?
今天一见才知道所言不虚,这些将校对他说的话会质疑会反驳,廉颇却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不是这些人还有几分恭敬的样子,他都怀疑廉颇他们是不是叛了赵国!
赵括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其实不会反,他们的家人都还在帝都邯郸,怎么可能会叛?
只是这种态度,让他心下很是不安。
在营帐里还好,若是在战场上也这般对他的言语产生质疑,不按照命令行事,那可就麻烦了。
本来想着削一个廉颇了事,现在看来这些人都要重新安排一下才行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等到夜色降临,营地中篝火四起时,廉颇和一众将校才从中军营帐内走了出来。
与脸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的廉颇不同,那些将校的脸上一个个都是愤闷不已的样子。
“大帅。”
一个中年校尉对走在身前的廉颇道:“您老不去劝劝殿下吗?”
“殿下降了咱们这些弟兄职,把自己带来人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这些我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