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苗城中,一片欢腾,相比于前一天的危险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敌人攻破那令人战战兢兢的表现,今天的防守就要轻松和稳重许多了。
虽然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力士们,受到了敌人的弓箭“照顾”,差不多每个人身上都插了一只羽箭,甚至还有的人在被救下城墙时,身上插了近十只羽箭,远远的看上去像个刺猬一样,但因为被射中要害,身死当场的人却不多,毕竟,这个时代的弓,受限于制造方式,还无法最大限度的挥材料的能力,其威力比起后世时能够破甲的弓来说,实在是难以相提并论。而且,哪怕是后世那些能够破甲的弓,大部分被射杀的人,也是因为倒霉的被射到了脖子、脑袋、心脏这一类的要害,才会横死当场,更多的人还是死于更加可怕的伤口感染。
力士们伤的多,死的少,而借了他们吸引地方弓手火力之福的弓手们,其伤亡就更是微乎其微了,除了有两个因为过于跳脱而不幸被对方射下城墙的倒霉蛋之外,其他的弓手,身上差不多连伤口都没有一个,但他们的杀敌成果,却并不逊色于那些抡着大棒的力士,只不过,一方的杀伤对象是对方的弓手,另一方杀伤的对象是对方的登城战士罢了。
而拖了这两方的福,昨日四处救火,累的像三孙子一样的那支后备队,今日终于能够好好的松一口气了,除了最开始,因为敌人的弓箭射击,而让力士们有些慌乱的时候,他们冲了过去稳定一下阵脚之外,其他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在旁边为那些力士们加油鼓气,为弓箭手的神射而拍手较好,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是专业啦啦队的呢。
相比于镇苗城中的欢腾,华胥三族的营地之中就是一片愁云惨雾了。
后珲原本觉得可以用慢悠悠的行军来迷惑对方,将镇苗城里的精锐战士勾引出来,一举打掉对方主力的设计,最终因为敌人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选择缩在镇苗城里坚守而失败了。
姬伯那个为撞门的大木头包裹上几层兽皮,防止敌人火攻,从而一举撞开镇苗城的大门,冲进去消灭对方的计划,却因为王族连夜将城门洞用土石给堵死而最终无功而返。
而现在,连罗獾这个借着血气之勇,用命换命的打法也被敌人用长木棒给搅和了,他们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镇苗城的城墙高达一丈,他们想要攀登上去本就十分的麻烦,结果,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战士,连敌人的刀剑都看不到,就被一根木棒给扫到了腰上,从城楼上摔下,就算摔不死,从一丈高的地方摔下,只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养好,恢复之前的生猛,至于那些更倒霉的,头先着地的战士,那就更不要说了,能活着,就已经是先祖保佑了。
后珲的房间之中,姬伯、罗獾和后珲三人全都低着头,沉默的不一言。
之前还曾因为进攻的方法会导致牺牲的战士数量太多而和罗獾生过激烈争吵的姬伯,此时已经根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说什么要尽量减少伤亡的话。连胜利都难以保证的前提下,再说这些,根本就是个笑话。
之前叫嚣着要用己方两条战士的性命去换对方战士一条性命的罗獾,也叫嚣不起来了,今天,他们有近百名战士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死亡了四十余人,其中还包含了又为珍贵的近三十个弓手,而对方的损失不过是一些力气大一些的苦力、工匠而已,被他们视为真正作战力量的那近两百名王族战士们则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这样的代价,哪怕是罗獾这样信奉战争就必须要有牺牲的狂人也遭不住。毕竟,镇苗城之中,别的不多,整日里靠采挖铜矿、熔炼青铜为生的苦力和工匠可是占了人口的大头。
他们,消耗不起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沉默了许久,见姬伯和罗獾没有半分要开口的意思,后珲只得先开了口,怎么说,他也是总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他站出来。
“还能怎么办?”罗獾无奈的苦笑摇头,“没有办法解决那些该死的挥舞着木棒的家伙之前,我绝不会让战士们再去攀爬城墙了。”
“呵,就算你命令他们去,只怕他们也不会听从你的命令的。”姬伯一开口,又忍不住刺了罗獾一句。
但反常的,罗獾这一次却没有立刻反驳回去,因为他明白,姬伯这句讽刺是真的,今日会到营地之时,他已经在麾下战士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现在看来,想依靠我们这不到千人的队伍攻破镇苗城已经不可能了。”罗獾叹了口气,没有理会姬伯的讽刺,对后珲坦诚道,“战士们此刻心中已经有了畏惧,而有了畏惧,他们就不可能是镇苗城里那些人的对手。”
“姬伯大将你的意思呢?”后珲的心中其实是十分认同罗獾的这番话的,但他却还是想要先问问姬伯是否同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后羿心里,将后羿对他的不满压到最低。
其他两个大将都表明同意增兵的情况下,自己虽然知道大王您的困难,可实在是不好反对啊。
“话虽如此,可族中还能派出其他的战士前来吗?”但令后珲脸色难看的是,姬伯一开口,就绝了他附和的想法。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獾终于忍不住爆了,“就凭我们现在的战士数量,你觉得没有新的战士加入的话,我们能攻破镇苗城吗?”
这一次轮到姬伯沉默了,他虽然对罗獾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