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您要的莲子汤好了。”
宫女回过话,带着一个低头的宫女进来。
“出去吧,我和她说几句。”
大名郡主爱喝这个宫女做的汤,每次都让她做,让她送来,和她说几句汤水的做法。她送给皇后汤水也就顺理成章,说自己为孝敬娘娘,改进又改进。
回话的宫女想着皇后又一次拒绝郡主,郡主这是又进行第十二次改进。她没有疑心,欠身退出。
益王妃装着坐的累,到帷帘外面踱步。
帷帘内,大名郡主用调羹搅动汤水,轻声细语地道:“坐吧。”
“郡主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做汤的宫女谦卑的回着。
大名郡主唇角边慢慢绽放笑容,嗓音又低一些:“崔娘娘没有座位,谁还敢有座位。”
宫女身子一震,随即头更低:“郡主认错了,这宫里认错奴婢的人,郡主不是第一个。”
“哦?那请皇上来认认呢,他对柔妃娘娘应该认得清。说不好,还能搜出二殿下呢。”
宫女定了片刻,把头抬起。宫灯下一张柳眉芙蓉的面容,确实是崔柔妃。
她很想镇定,却嘴唇哆嗦,吃力的说完整话:“郡主是怎么认出我的?”
“如今宫中人手不足,我住进来时,抽调宫人收拾这里,你来了吧?”
当时大名郡主已在内殿。
崔柔妃攥紧拳头。
“别担心,我请你来商议事情。”
“郡主请说。”
“你为什么不离开呢?国舅离开可算声势浩大。就算你不愿意跟着他,出城以后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崔柔妃流露出恐惧:“那天,郡主也在宫里,隔着殿门,你没有看到吗?太多太多的女真人,他们想国舅死,想太子死,跟着国舅走只会死路一条。再说,”
这些天里,崔娘娘还不时做噩梦。猛然说出来,有不吐不快之势。想到对方不是知己,慌乱的闭上嘴。
“嗯?”大名郡主斜过眸光。
崔柔妃如今性命算在她手里,她只要一嗓子,自己母子就此暴露。忍气吞声又说出来:“宫内能有这么多的敌兵,宫外还能少吗?城外还能少吗?就算有援兵,但国舅离开的那几天,城里城外不会好过。这个时候藏在宫里,才是上上之策。”
“然后寻找机会再离开?”
殿中猛的一寒,崔柔妃咬牙切齿,以为自己就要落到大名郡主手里,不如一步上前去和她拼了,把她掐死自己再死,儿子却不会暴露。
大名郡主忽然对她一笑:“带上我,带上我母亲。”
……
数日之后,大名郡主母女和进宫从宫女做起,知道宫中隐蔽宫门的崔柔妃母子悄然离开。
宫门都有人看守,但大劫难之后,不是人手不够?巡视的时间也加长,给她们造成便利。
益王早在女儿婚期拖延时,由元承设指派去他军中的官员陪着离开。母女走的没有牵挂。
在城外,使出浑身解数邀请崔柔妃母子到益王府做客,表明益王府愿意起兵靖难。
虽没有对二殿下有前程上的说法,但崔柔妃却动了心。
大名郡主如果愿意当贵妃,她就不会出宫。既然出宫,就表示另选皇嗣。崔柔妃母子与大名郡主母女同行,说动益王就可以出兵,并向天下公布真相。
再说她不去也不行,在柔妃的帮助下,扮成采买宫人出宫的益王妃母女到了城门以外,另有接应的人手。从识时务上看,不撕破脸面是上上之策。
……
上官知推开沉重的木门,肩膀上扛着猎物。露出笑容,眉毛上凝结有雪,看的不太清楚。
“你们好不好?这儿的猎物可真多,这又是一头。”
打猎的时候,上官知离木屋不会太远。但是猎物呢,出乎意料的多。他一个上午已经有三只雪兔、两头狍子。
“还是没有菜,不过相信我,很快就有。”脱去厚厚的皮袄子,把脸上化成水的雪抹一把,上官知来到灶前。
猎物在外面宰杀,皮也就地剥去。内脏只取能要的,不能要的和血块扔到一旁,很快结成大冰块。
一夜过去,就会消失不见,不知让什么肉食动物吃了。
上官知曾想过把冰块带回来,第二天诱捕猎物用。但在屋内会融化,只能挂在屋外。把肉食动物引到木屋外就不好,还是原地扔下。
就地取雪,把猎物内外擦洗干净,皮子一包扛着回来。
这时候,直接用刀切成大块,丢到锅里煮熟。他们的盐不算多,一点一点的使用,不敢煮咸肉。
煮好了,用个树条穿上,在屋里挂起来。满屋都是肉块,人身上发上都是肉味。但是看着丰盈充足,楚芊眠喜欢起来。
锅里有准备的饭,吃过,上官知披着皮袄子,看架势还要出去。
“咱们的肉足够多了,够吃一个冬天。别再出去了,这里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楚芊眠是南边儿的人,她头回遇到这样寒冷的冬天。
但是她没有冻到手也没有冻到脚,照看小殿下的她,几乎不出房门。柴也好,肉也好,上官知总备的满满当当。
上官知的手上,长了冻疮。
楚芊眠很心疼他,上路以他为主,住下来也以他为主。这冬天给楚姑娘太多的限制,小殿下又是一种限制,她只能关在屋里做有限的活计。
“下午歇着吧,就别再去了。”
上官知摇着头:“有事就敲兵器。”还是走入雪中。
在他的身后,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