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蛟释然,原来她带着一个男孩子,想来是她的弟弟。先入为主的石蛟不想像太子,有他的原因。
上官国舅在女真之地出没,东海王大约知道些。东海王最想弄明白,和早就弄明的,国舅身边没有小孩。
又试图寻找上官知,据说他风里雨里来往,也没有小孩。
太子改名楚稷哥,上官夫人随行,也很少和太子亲近。这都能迷惑人。
石蛟就只想道,聪明啊,用弟弟遮人耳目。遮遮掩掩的,世子更加认定似乎先帝血脉。
楚芊眠请官员们进来,近城门找一个地方坐下,从容不迫只有一句回答:“列位大人,我姐弟只要列位守好各自城池,做好耕种与安置。”
安城县令在窃窃私语中第一个发问:“楚姑娘,听说你杀官员?与此时口吻不符。你要想怎么样,看在我们救你的份上,如实说吧。以后大家是敌是友,相见不用啰嗦。”
楚芊眠慨然:“是!我杀的官员不止一个,因为他们乱中敛财,只顾自己。草管性命,又勾结盗匪。”
凡是杀的官员,除去一见面就毙命的,余下的人都有口供和押记,又有证据若干。
一个老头子踱步上来,取出来给大家看。
安城县令没注意,接过放到眼前。当官的再没见识,也审过案子看过口供,是真是假能看出几分。
正在推敲之中,有人惊呼一声:“太傅!”
这里的官员有高有低,有的人就任前见过楚云丰,却未必见过俞太傅。但随着话呼呼啦啦起来一片,瞪着旧衣老头子,都是不敢相信。
认得的几个瞪眼半天,最后下拜行礼:“卑职们见过太傅。”石蛟世子现在是布衣,也行了礼。
俞太傅摆手让他们重新坐好,从容又说一遍,和楚芊眠的意思一模一样:“沿路经过的地方不容我们过去,不是阴谋就是诡计,又在我们面前杀害难民。楚姑娘不能忍,我不能忍,换成你们也不能忍。这样的官员,当杀之!”
“是是。”
有几个答应的,余下的尽皆凛然。把口供和证据再看看,还是没有明显破绽。相反的,死去官员认得的人暗暗点头,这是真凭实据。
见他们看完,楚芊眠侃侃再道:“这襄阳,也不会纳到我的私产。而确实,在这里也杀了人。但一路行来只有一个目的,早日安宁,早复家园。”
“是!”
有几个官员情不自禁站起,垂首应是。
在这位年幼的楚姑娘面前,他们是羞愧的。一个少女心系全国大事,而他们固守城池还觉艰难。
远不如她。
楚芊眠扫视场中:“至于异邦人从哪里入关,咱们都不要着急,自然水落石出。眼下要说的,是怎么处置,免得他们流窜遗祸。”
这和内乱不一样,内乱中如京都、如益王、如崔疾,为壮大人马都有招揽之意。
这件事不处置好,远比重要强盗麻烦。
当下商议大家怎么联合,说完更觉熟悉。广城府尹借机问道:“楚姑娘,敢问对西宁王的传言是怎么一回事情?”
楚芊眠含笑:“请舅母,请表哥。”
同在座中的西宁王妃起身,铁权起身。官员们吓一跳,原来他们就在这里。
王妃掷地有声:“我铁家决无二心!”
铁权冷笑:“列位请想想,是谁最早说我铁家有二心!”
“像是益王?”官员们低语,最后认定这话最早出自益王封地。
接下来王妃和铁权说明益王一万精兵屠杀难民,和益王世子被杀的两仗。
官员们虽不能偏听偏信,但听到有几分其实时,纷纷指责益王。
樊华满面春风,带着小郡主手捧账册而来:“妹妹,现在理好的只有这些。”
楚芊眠接到手上,取出上官知汇总的一个本子,报出来每个县城需要粮草还是医药,把襄阳富余的东西分给他们。
楚云丰等奔波,功劳一部分在这里。
大家称谢不已,对楚姑娘的怀疑又下去很多。
只有两个人让楚芊眠不能随意赠送,她对石蛟笑着:“这位壮士家在哪里,为什么原因参与这里战役。”
石蛟早就想好:“我姓焦,都叫我焦石头,我们是海边往来内陆的商人,和伙计们见到有难,哪能袖手。”
楚芊眠挑起眉头:“哦?东海王近况如何?”
石蛟看她稳如泰山般垂询各路官员,这又敏锐的由海边想到父亲。俨然的,军国大事俱在手中。
真的是女帝吗?
石蛟的心就更乱了,胡乱回上几句:“东海王爷我们见不到,海上没有海盗的话,还算平静。”
问不出什么,楚芊眠送他珠宝,让人请进最后一个,女盗尤九娘。
盗与官天生做对,尤九娘还不情愿进来。进来后,面如寒霜傲如梅骨,下眼皮往上,上眼皮也往上:“我来见公子。”
“哪位公子?”
尤九娘生气地道:“他有一个小子叫石砚,把我找来哄我救你,然后就不见了。”
楚芊眠生得美貌,气势君临,尤九娘满心嫉妒。
这种和公子才是一对,难道公子哄自己帮他的小情人吗?
“公子诓我,我要回家,你却不让我走,为什么!”尤九娘质问。
稷哥不喜欢她的口吻,小脸儿上狠狠:“姐姐说完话,你才能走!”
表兄弟有相似之处,尤九娘大为震惊:“这这,这是你和他的孩子?”
刀豆怒道:“放肆!这是我家姑娘和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