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不见,云舒很想知道每个人的近况,但是顾长风说,他们的近况应该由他们自己说。他们估计天黑前,最迟也就明早都会到齐。所以云舒虽然很想知道,但也只好耐心等其它人的到来。
两人坐在后院亭子那续续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顾长风因为不顾改投别人门下,于是离墨并未勉强,只是觉得这些孩子怎么都这般执着,于是便也随了他们自己的心愿。顾长风当年虽说已成年,但一直跟在云舒爹娘身边,未经世事,独自游历江湖她也是十分担心,于是便把云舒爹写的流云剑谱交付给了长风。但是当时长风并不收,他说,这本剑谱理应交由师妹,也就是云舒。但是离墨当年作了个主,硬是让他收下,而且必须练得炉火纯青,他日再见,便由他兄代父职,把这剑法教给云舒。长风当时犹豫了很久,但是想到,师父师娘惨死,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若他日他们回来,再遇仇人上门,他要怎样保护师弟妹,于是便收下剑谱。
历经八年的时间,剑谱上一招一式他都已经熟记于心,熟悉运用了。现在云舒回来了,他便想把剑谱归还。
长风从怀中小心地取出一本稍微有点残旧的书递到云舒面前,看着这本发了黄的书,看得出长风视之如珍宝,每次翻开都必定是小心翼翼生怕让它受损。
红舒红着眼低头看着长风递过来的剑谱,上面是娘亲写的流云剑,里面是爹的一招一式,娘亲描的画,旁边注的字。云舒握着有点颤抖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她把剑谱往长风推去,轻轻说了声,爹的剑本来就打算传给师兄的,这是爹娘留给你的,我知道,我不会要的。
什么,这是你爹娘的东西。师兄不过代为保管。”
云舒轻笑一声:“师兄的跟我的有区别吗?它在你那,我才会安心。爹娘当年就没打算让我学,所以才让我拜离墨师傅门下。”
长风还是不同意,不肯收回。
云舒再说:“师兄不知道,当年我也是要爹爹教我,但是爹说,流云剑比较适合师兄,所以这剑谱本来就是为你而写的,其它师兄师姐其实也有一本,只是……还没来得及。”
长风沉默许久,然后道:“那既然这样,待各位师弟妹回来后,我把流云剑教给你们所有人。流云剑以后就是我们水清的武功了。”
云舒笑道:“嗯,好哇。”
话峰一转,长风问道:“师兄刚才见那慕容公子对小舒你挺关心的,长兄为父,云舒你是怎样想的?”
云舒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磕磕巴巴地说道:“师兄,你,你说什么呢。什么怎样想,那个那个,他,他是,那个……”
见云舒那个了半天,也那个出个所以然,长风轻轻一笑道:“傻丫头吖,人家的心意,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你难道讨厌他?”
云舒沉默一会说:“他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无父无母,不过一普通人家。但是他,他是万剑山庄的少庄主,未来的庄主。我……”
长风皱眉道:“你什么?你是我们水清的掌门,你有我,有师傅还是师兄师姐。而且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你是怎样想的?你喜欢他吗?”
云舒听了,有点难过的说:“什么掌门嘛,师兄,水清掌门当然是你,我还是想当你们的小师妹就好。”
长风打断到:“这些以后再说吧,你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呢?你到底对他是怎样的?”
云舒见长风追问,叹了一口气道:“爹娘也没你这么着急,这么快就想把我嫁出去。”
长风哈哈大笑,然后认真地说:“他会是你的家人,真正意义上的。”
云舒淡淡回了一句:“你们也是。”
长风低头不语,云舒浅浅一笑,二人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水清上空,风清云淡。
真正的家人,他指的是血亲。与白桦在一齐,会有自己的孩子,便与这世界有更深一层的联系,不再是孤身一人。顾长风的意思,云舒是明白的,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对白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朋友、亲人,还是……。不可否认,她的确是有点喜欢白桦,从一开始他舍身救她,然后陪他来水清,许诺不管她去哪,他都愿意陪着,似乎他总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与白桦对她纯粹的感情,她对他的感情明显复杂多了,复杂到她其实自己也不清楚。白桦于自己而言,像在远方的朋友,偶尔传来书信,淡淡地维持着联系,期待着相见,仿佛有请多话要对他说,多到这一张薄薄的书无法承载。但是当他在面前时,她却一句话也说不过,只能这样静静看着他。
但此时云舒并不想再去深究这事,时间会给出答案,现在她只是一心想着水清的人,水清的事。
顾长风在云舒心中,是兄长,真正的兄长。小时候师兄姐们对她都很好,什么都依她,虽然有时候娘会跟她说不可以,可是大师兄总是淡淡笑着说,没关系。以前云舒觉得大师兄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总是谦让,所以她总是粘着他,为了让他知道他是很重要的家人。但是现在云舒觉得,大师兄对自己好是因为从心底里把她当作妹妹,把水清当作家,把师弟妹当成兄弟姐妹,所以才百般纵容吧,所以她想给师兄一个家。
虽然师兄很多话没说,她知道,他一个人肯定吃了不少苦,不同于自己一直被师傅照顾着,他不说,她便不问。云舒回想这些年,感觉很想把所有话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