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问:“学习怎么样?不会是考的一塌糊涂吧?”
张兴明说:“怎么可能,都是一心向学的好孩子,不敢说清华北大,国内大部分学校也是可以任意挑的,不过她俩想去学音乐,我只能支持了呀,说实话,她们上学也就是个兴趣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小周说:“你家里孩子可是不少,去年考了两个吧?今年是几个?三个还是四个?那几个去哪了?”
张兴明说:“去年是我哥和我嫂子,我哥念的炮兵学院,我嫂子挂着离我哥近点念了农大。今年有三个,还有一个是我堂哥,准备去公安大学。
他特想当兵,我劝他选了警察,我二大娘身体不好,他家我大哥在查干军区离家就够远了,我觉得他应该尽量离家近点儿。
明年是我舅家的妹妹高考,然后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估计对我家的情况你们比我还清楚呢,还问我?”
小周说:“有资格让我了解家庭情况的可是不多哟,这是对你的重视嘛。行,我给你问问,把考号和名字给我。”
张兴明把那小二和丫蛋的名字,考号什么的说了一遍,小周记了一下,说:“这点儿时间算是给你放假,在家陪陪父母,过几天赶紧到京城来。”挂了电话。
张兴明搓了搓额头,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下车进到饭店里面,这边几个人已经吃上了,那小二招手:“你快点儿,磨磨蹭蹭的。”
张兴明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说:“不得找关系走后门啊?我还是第一次办这事呢,这脸丢大了跟你说,你们得补偿我。”
那小二夹了个包子放到张兴明面前:“给,补偿你的,我们都没舍得吃,有诚意吧?”和丫蛋一起笑起来,丫蛋夹了块肉放过来,淘气的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拿起筷子,把包子和肉一起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恶狠狠的盯着两个丫头。
丫蛋问:“弄好了呀?”
张兴明点了点头,丫蛋有点撅嘴,说:“其实我都不知道去了学什么,我学什么呀?”
张兴明说:“那么多系呢,作剧,指挥,钢琴,学什么不行,去了再看,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丫蛋说:“我不喜欢钢琴,欣赏不出来哪里好听,我怎么听都是燥音,特烦燥的燥音,歌剧什么的也不喜欢。”
张兴明说:“出去到外面这话可别说,在一些人心里钢琴神圣的和他们祖宗似的,那可是外国人说好的东西,明白吧?外国人说好的那一定是好的,外国人说咱们的音乐和乐器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得符合大局。”
那小二说:“音乐学院好像就是学西方音乐的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基本上国内的音乐学院都是这样的,立志于培养大量的优秀西方音乐人才,以获得外国人的欣赏和承认,那是他们光宗耀祖的荣誉。咱们自己的那点东西就是被这些音乐界的大能们摒弃掉了的,自己家的东西,肯定是土的,糟粕。”
那小二说:“也有民族音乐系好不好,被你说的像什么似的。”
张兴明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学民乐没前途,教的三两只,学的两三只,是最不景气的系了。”
丫蛋问:“为什么呀?”
张兴明说:“不受重视呗,外国人不承认,不能参加所谓的国际大赛和表演,得不到外国人的奖励和称赞,那肯定就是不好的。
丢掉一切学外国是刻在一些人心里了的,而这些人偏偏又有话语权,就这样了呗。原来不是还有过抛弃方块字完全拼音化外文化的争议吗?还不是因为外国人说中国字不好,不好写。”
丫蛋愣了一下:“还有这事?这种人。”
张兴明说:“中国士子文人从明代开始讲的就是家国天下,先有家,然后才是国,最后是天下,一切以自己的家族,家庭利益为重。儒家学说被彻底篡改。然后这些人搞垮了明,又搞垮了清,反正错的都是皇帝,他们永远是无辜的。
近代外国人叫列强,人家强大啊,先进,于是这些文人士子们就前赴后继的开始投入于学习外国的热潮当中,这本来是好事儿,可是不管多好的事儿,只要一极端就完蛋。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什么都是外国人的好,外国人夸一句就是光宗耀祖,慢慢的自己那点东西就都没了。”
那小二说:“所有国家加一起都没咱们一个鸡屁股大,有什么值当得瑟的。”
张兴明说:“那个没用,强大的是内心,咱们什么都希望得到人家认可,各个方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是给人家活的一样,其实也挺累的。
外国人实际上比较自大,夸张,在他们眼里世界就是他们,亚非拉都不算数,第三世界嘛。一有点什么就是世界的,国际的,其实就是国土面积太小导致的。
而且他们彼此之间渊源又深,大家文化宗教什么的背景都一样,有点事大家都接受,就成了世界的了。
其实和咱们差不多,咱们各个省虽然有各自的方言和风俗,但大体上文化背景是相通的,你写首好诗,全国人都能接受,就是这么回事。
英语德语法语,不过就是东北话江浙话和粤东话嘛。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强大,内心的东西。
完全不同的两种体系传承,就像吃甜还是吃咸一样,他们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但是没办法,有话语权的那些人愿意被人指手划脚,还觉得说的有道理,这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