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爸说:“真的呀?那可挺好,挺好,这一下三子也有地方了。好单位,好领导,你们可得好好干,现在这公司上哪找去。”
胡晓可说:“嗯,我们公司确实大气,所有人包括家属都管,一个不落,你家老二老三都能去上班,但得守规矩,得服从安排。”
王晟妈说:“服管,服管,他俩要是不服我打折他腿。”
王刚说:“我妈这是激动了,啥也不管先要打折我腿。这钱怎么弄?今天就还哪?”
王晟爸说:“还,今天就还,去买好烟好酒,后天全上好的,加两个硬菜。跟他们说,你哥挣大钱了,当官了。”
屋里人都笑起来,胡晓可却是鼻子酸酸的,想哭。
吸了一下鼻子,胡晓哥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说:“叔,婶,这是队长的军功章,你们收好。完了我们就回去了,我们也回家去看看。”把盒子打开递给王晟爸,把证书递给王晟妈。
王刚说:“别走啊,酒得喝呀。”
王晟爸说:“回吧,赶紧回去看看爹妈,这一走好几年都挂念着呢,我不留你们。等你们回来了,到时候和老大一起回来,叔给你们摆酒。”
胡晓可笑着说:“行,这话我记住了,到时候来喝酒,可得整点好菜。”给王晟爸敬了个礼,李文学几个都敬礼,然后五个人扭头出了屋,再不走就真哭出来了
这会儿五个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五个人出了院子,上车又往市里跑。
这头。
王爸和王妈看着锦盒里静静躺着的六角星英模奖章百感交集,激动,不敢相信,骄傲,还有从失望中突然暴发出来的惊喜,更有心里的希望一朝变为现实的喜悦。眼泪不停的留,脸上却是收不住的笑容。天下所的有爹妈还盼着儿女好,哪怕这个儿女再不成材。
王刚在一边对着本子数钱,把欠外面的钱一家一家数出来准备好,写上纸条。压在心里的东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心里充满了喜悦和轻松。
其实一共也就欠了不到七千块钱,主要还是为了结婚这事借的占了好,王刚说:“爸,妈,我去把钱还了啊。”
王晟爸说:“去吧,再给你媳妇家送二千,彩礼,咱原来是穷,没办法,现在有钱了不能叫你媳妇儿家有想法。再说左邻右舍的都看着呢,也涨涨脸。”
东北家的概念比较深,那会儿基本上没结婚的子女工资都要交到家里由父母支配,结了婚没分家的仍然要交,直到分家,或者父母老了,把家交给儿女执掌。
王刚小心的把钱揣好,怀着一股兴奋出了门,到四方八邻家里还钱。还顺手在路边小卖店买了包三五,准备到了别人家里散的。扬眉吐气。
“叔,抽烟。这是俺家欠你的钱,你数数。”
“俺家有钱了。俺哥把工资送回来了。”
“俺哥在国外上班,在意呆利,现在是干部了,还得了军功章呢。”
王刚今年二十三了,这是他二十三年来最畅快的一天。还完钱,烟也散没了,又去买了两盒,大步流星的往媳妇儿家走去。
“叔,婶,娟子,这是俺爸让俺送来的礼钱,二千,你们数数。”
“不是借的,俺家借的钱全还完了,我刚去还的。我哥把工资送回来了,现在我哥是干部,在外国上班。真的,军功章都送家来了。
等我和娟子婚结了俺家就搬市里了,户口都迁过去,那边我哥单位给的房子,楼房,完了我和娟子都能去上班。叔,婶,以后肯定越来越好,我肯定让娟子过上好日子。”
……
“妈,爸,我回来了。”胡晓可激动的敲着自家的大门喊。出去三年,家里的锁都换了,一直带着的钥匙打不开门了。“妈,爸,小燕儿。”
他们家在前进,住的是楼房,八层板楼,老房子了,胡晓可家在五楼。
喊了半天,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胡晓可激动的心情也激动完了,开始发懵。家里人呢?老爸可能上班了,老妈没工作啊,妹妹难道又在上学?不可能啊,自己走的时候妹妹都不念了呀。
胡晓可比王晟小二岁,二十三,妹妹比自己小三岁,二十了,还上什么学?
难道是家里谁有病了?住院了?胡晓可开始胡思乱想。
搬走了?不能啊,家里就靠老爸那点工资过日子,哪来的钱换房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家里把房子卖了?然后搬到城边哪里住那种平房去了?
胡晓可扶着房门,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一个又一个念头不停的闪动。
“噔,噔,”“呼哧,呼哧”从下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人喘粗气的声音。
胡晓可扭头看向楼梯,半天,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拎着个菜蓝子一步一喘的扶着栏杆慢慢走了上来。楼道里有点暗,老太太低着头,胡晓可也看不清是谁,问了声:“谁?”
老太太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上来:“妈呀,吓我一跳,谁呀?黑么咕咚的站那干什么玩艺儿呢吓人巴啦的。”
胡晓可问:“是黄婶不?我小可,胡晓可。”
老太太愣了半天,忽然激动的往上走,几步就走了上来,凑近了仔细打量胡晓可:“晓可?妈呀,真是小可呀,你出来啦?你这个挨千刀的呀,你都不知道你妈哭了多少场,你爸头发都白了,怎么好模样的就进去了呢?
你作是作,以前也没犯过什么大事啊,这怎么一下子进去了呢?你在这站着干啥?不敢进屋?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