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口罩一人递了一个,毛兰姐自己戴了没要。
帮着小弟把口罩戴好,这一下六个人全成了蒙面大侠,捂着帽子围脖,衣领子竖起来,紧紧的裹着,再戴上口罩,就露出一双眼睛来,小弟觉得有意思,跑过来挨个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里眺望景色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顺风看烟雪弥漫,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顶风看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眨几下眼睛睫毛就有冻在一起的感觉,粘粘的,眼睛为了保护自己会流泪,在这风雪之中流泪那是相当的有感觉。
丫蛋眯着眼睛用手挡在眼睛前面四下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小弟和毛军不时的跑到路边去抠抠,研究着什么,老哥和毛兰姐一副领着孩子出来踏青的大人模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几个人身后,张兴明左右看看,前后瞅瞅,好像就是自己不太好定位啊。
430多级台阶,爬到纪念碑下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每个人都走热了,虽说没出汗,但都把口罩摘了下来,个个脸上红扑扑的。
小弟伸手去解衣服扣,被张兴明照屁股上踹了一脚,撇着嘴和毛军跑碑的另一边去了,纪念碑的底座四成是四块巨大的汉白玉浮雕,他们两个钻过围在外边的铁链子,爬上高高的台阶用手去摸,这会儿也没有游人,张兴明和毛兰张罗着照像,张兴明从怀里掏出照相机装上闪光灯。
真的到了纪念碑这里风反而比第三层平台那里要小一些,站在碑下,能看到下面围绕着公园的城市和公路,远方是混沌的,白茫茫的大地和白茫茫的天空交融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辩。
老哥喊小弟:“小兵,毛军,过来照像,快点。”
小弟从碑侧探出脑袋来往这边看,问:“照啥像?是彩色的不?找我陪照像给钱不?”
毛军在他身后推说着他的肩膀也往这边看,说:“对对,得给钱,就一张一块钱吧,行不?大伙都是亲戚,俺们给你们算便宜点。”
老哥伸手指着小弟,说:“给我过来。”
小弟撇着嘴往过走,说:“就仗着他是老大欺负咱们,一点道理也不讲,讲价也不能这么讲啊,对不?”
毛军说:“嗯,我姐也瞪我呢,要是不过去指定和挨削,太暴力了,还不是咱们小呗。”
小弟说:“等咱俩长大点找他们报仇,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管他是谁全部撂倒,吼吼,哈。”
毛军小声说:“咱俩长大他们不也长吗?还是打不过怎办?”
小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办法啊,谁让咱们生的晚呢,这事怨你爸你妈,怨我爸我妈。”
走到跟前,老哥伸手把小弟搂在身前,毛军个子高,就站在老哥和毛兰姐中间,丫蛋站在毛兰姐边上,张兴明打开闪光灯,看了看天色,调好光圈,举着相机调焦。
在大雪中照像,因为雪地的漫反光,感觉挺亮,但拍出来人脸是黑的,白天也需要闪光来给人脸补光。
丫蛋说:“先别,哥,那二明就不能和咱们一起照了呀。”
老哥说:“那咋整?相机自己照啊?”
毛兰笑着打了老哥一下,小弟喊:“二哥,让相机自己照,你过来。”
张兴明扭头四下看了看,走过去用袖子把碑下面的汉白玉栏杆的柱头擦干净,小心的把相机摆在上面,把相机绳绕了几圈,垫在相机镜头下面让它保持水平,然后慢慢缩手,等了等,还行,能稳住,就点点头说:“行,那你们得往这边点,这个不能移动,只能往这边照。”
机械自拍延时比较长,需要拍照的人坚持住不能眨眼,所以不能让人迎着风,位置就限制住了。
他指挥几个人重新站好,然后在取景器里给自己找好位置,拨开延时杆,说:“准备了啊,我过去以后五秒钟,别眨间啊,坚持住,然后和我一起喊茄子。”
小弟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
全家人经常照像,对喊茄子已经知道是啥意思了,只有小弟,喊一次笑一次。
再确认了一次,张兴明按下快门,走到选好的位置上站好看着相机,几个人一起喊:“茄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照了张合影,然后就是各自拍,张光明化身摄影师给大伙留下美好的明瞬间。
这时候相机是手动拨片,一卷胶卷理论上能拍三十六张,事实上技术好的能拍四十二张左右。
每拍几张,张兴明就得把相机放到怀里捂一会儿,太冷了,要让它暖一暖,否则容易损伤快门,产生机械故障,不过机械相机比后世的电子相机强的地方在于,它不会罢工。
后世的全自动相机,一旦气温低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关机,手机更是如此,到哈尔滨冰雪城里玩,几乎所有人的手机都不能用了,掏出来十几秒钟就关机。
从不同的角度照了些像片,然后老哥就提议下山。
这里虽然风比sān_jí平台要小些,但是这是宽敞的最高点啊,气温稳稳的零下三十几度。
下山有三条路,一个是来时的梯步,一条是正对的方向,顺山走一段,有一个吊桥,还有一个就是正门方向,这面的台阶比来时那边要宽的多,但不到山下,下一截就到了盘山公路上。
还有许多从树森中穿行的小路,夏天可以走,树荫下林间漫步,不会晒到,但这会儿全被厚厚的大雪盖住了,没法走。
小弟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