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明家住的这地方楼前就是山,山根底下还是一排仓房,只有四五米的空地,估计踢足球的话踢一脚,然后得花一小时找球。
大哥眨巴眨巴眼睛,说:“要不咱们拍吧,不踢了。”
那三和张三都同意,那二没意见,张二看热闹,张大提议的,那大只好同意,这时候的孩子,实在是没啥可玩的,住平房的时候一大群在一起还好说,上楼后都分开了,难得聚起来了。
写完作业,六个人就到外面空地上拍足球,话说这足球可不好拍,有闲着的可以试试,足球排球和蓝球,足球最不好拍,贼,乱跳,难度大,不过可玩性也强,轮着快啊,要不一个人拍三小时,别人还玩不?
玩了一个多小时,吃晚饭了,六个黑手党嘻嘻哈哈的进楼门回家吃饭,饭后是保留节目:跳棋,这个节目时段主要看那大那二表演,张三同志陪练,张大和张二那三三位同志基本上是充数,六人跳棋嘛。
九点半清场,张大张二练拳练器械,张三去和老妈撒骄,十点半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六个人一起到学校,离老远就看见校门口围着一堆人在那,走近一看,成奉革的二哥成奉文蹲在地上叨着根烟。
他和孙娘家二哥差不多大,头发有点自来卷,梳着中分,黑瘦黑瘦的,边上站着四五个“社会人”,敞着个怀松松垮垮的晃着身子,张兴明隐约记着有两个是水洞那片的,还有几个不认识,没印像。
水洞是选矿厂尾矿坝的出水口,是一条半人工半天然的山底隧道,山那边就是尾矿坝了,经过沉淀的水从水塔口进入隧道从山这边的洞子流出来,形成一条小河。
河水非常凉,三伏天都带着寒气,在洞子口呆一会就冷的受不了,只有孩子在夏天会跑到洞口这里嬉水,一个一个冻的嘴唇去青的。
小河顺着地形一直流到郭家堡最西边的细河里,顺着河边有三片平房,矿建公司,选矿厂,机修厂都有人住在这,还混着不少农村户。
过了这几片平房就是老矿坝,是废弃不用的尾矿坝,已经填土改田了,有个一百多亩地,这些农村户就在这上面种地。
1985年一直到1995年前后,郭家堡这片纯混社会的青年里,大部分都是水洞这边的,农村户没工作,地又少没事干。
再加上这十几年正是老百姓生活提高,物资逐渐丰富,钱在生活里越来越重要的十年,催生了一批专业混子。
偷抢骗,醺酒打架,聚赌,开小饭店开录像厅台球社是他们的主业,一群一伙的聚在一起。
1995年以后治安越来越严,这批人老的老进去的进去,渐渐从郭家堡消失了。
上一世的时候,二哥,黄老五他们都是混的,所以张兴明对他们这群人里比较有名的都有点印像。
哥哥班上的张克强也站在边上,他家也是水洞那片的。
张兴明他们走到校门口,张克强就指着张兴明说:“就他,那个是他哥和他弟弟。”成老二扔掉烟头站起来,五六个人迎着张兴明他们几个走过来。
张兴明对那家三姐妹说:“你们和小兵去教室,别告诉老师啊。”那洪飞有点紧张,说:“要打架呀?”张兴拿下来递给她,说:“没事,你们进去吧。”
三个女孩和小弟就进了校门,成老二侧着头看了看她们,转头看着张兴明说:“你就二明哪?”
张兴明说:“啊,咋的呀?”
成老二说:“你昨天把小革打了呗?”
张兴明点点头,说:“啊,我打了,你啥意思直说。”
边上一个混子说:“妈了个逼**崽子挺狂啊,文子还逼了啥呀,直接削得了呗。”
逼了,就是说的意思,有污辱的含意,一般是骂人时这么说,不过像草尼吗,逼了这些骂人的话社会上关系比较近的人说话时也说,像口头语似的。
这时候那家姐仨已经领着小弟进了校门了,女学生都离的远远的快步往校门里走,胆大的男学生就站在围墙边看热闹。
成奉文回头看了那混子一眼,转过来对张兴明说:“小革住院了,你那下打的太狠了,看情况挺重的,这事你得管吧?”
张兴明看了看他,抬手看了看表,回头对老哥说:“哥你去上课吧,我和他们唠唠。”
哥哥盯着成奉文,小声说:“那打起来咋整?他们银太多了,你也打不过呀。”
张兴明说:“没事,他们不是来打架的,估计是想要点钱,你去吧。”
老哥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瞪着成奉文进学校去了,进了校门又出来,站在大门那往这边看,张兴明冲他摆摆手,老哥才不情不愿的又进去了。
张兴明看老哥进学校去了,才转头看向成老二,还没等说话,班主任宋老师就急慌慌的从学校大门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喊:“成奉文,你要干什么?”
张兴明就知道肯定是那洪飞怕他吃亏,向宋老师打了报告,话说张兴明在学校老师眼里可不是一般学生,这要是在学校里出点啥事,肯定出大乱子。
宋老师一听就急了,这边通知了校长,那边就跑了出来。
跑到跟前,上下左右看了张兴明一圈,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张兴明护在后边,冲成老二说:“你们要干什么?成奉文你是不是回来呆几天就闹的慌?这是学校知道不?”
成老二83年严打被抓进去蹲了一年多,这才放出来没几天呢。
边上几个混子骂骂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