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万分无奈。
拿着战友的遗体,向日本特务领功,这是典型的汉奸行为。
不要说马玉珍无法理解,恐怕程瑞恩得知后,也会想不通。
可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告诉川崎弘关于方南生的死讯,有利于路承周的潜伏工作。
既然潜伏在日本特务机关,路承周就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
既然路承周下了决心,马玉珍就算想反对也没用,她最多,也就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井华回来了。”马玉珍突然想起一件事,原本在二步山的刘井华,执意要回海沽,依然待在意租界。
“谁让他回来的?”路承周惊讶地说。
自己身为海沽站长,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
“二步山的讯号不好,很难与总部联系上,他觉得应该坚守职责,只有回来才能发挥作用。”马玉珍说。
“这个老刘,难道不知道现在海沽的形势很不好么?”路承周皱起眉头。
刘井华是一名优秀的电讯专家,像这样的人,不应该担任具体职务,应该搞教学,将他最擅长的东西,教授给大家。
“可能他正是觉得形势逼人,才想回来的。”马玉珍说。
虽然她与路承周都可以发报,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电讯人员。
发送短电文还是没有事的,如果要发送长电报,或者经常性发报,还是需要专业人员。
“给他准备一个备用住所,最好在法租界。”路承周想了想,说。
安孟博和黄文买都不在了,很多事情,只能亲历亲为。
第二天早上,路承周先去了趟维多利亚,看望在那里住院的寺田清藏。
身中两枪的寺田清藏,因为心脏长在右边,逃过一死。
也幸好维多利亚医院的医务人员技艺高超,否则也难以救活。
路承周以医院时,寺田清藏刚刚吃完早餐。
他身上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身上有伤口的病人,只要能走动,一定要多动,伤口才能好得快。
“寺田君,气色越来越好了。”路承周看到扶着床慢慢活动的寺田清藏,微笑着说。
“惭愧啊,只想快点好起来,继续为天皇效力。”寺田清藏松开手,朝着路承周慢慢走来。
平常天天可以走的步伐,现在却成为一种奢望。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等着和你一起打击抗日分子呢。”路承周微笑着说。
“最近怎么样,有军统的消息吗?”寺田清藏问。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军统有一位重要头目,死在了渤海旅馆。”路承周说。
“是我杀的那个吗?”寺田清藏惊喜地问。
“不,是另外一个。军统在渤海旅馆死了两个人。”路承周摇了摇头。
“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黄文买,否则完全可以将军统消灭。”寺田清藏懊悔地说。
如果他能再谨慎些,布置更多的人手,就算无法让黄文买投降,至少可以打军统一个伏击。
他以为,带上四名手下,再加上郑彦忡,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军统。
哪想到,军统却突然发动了袭击。
据他分析,军统只有三到四人,惭愧的是,军统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不能全怪寺田君,各方面的原因都有。”路承周劝导着说。
离开医院后,路承周并没有马上支宪兵分队,他已经跟寺田清藏说起了军统重要头目的事,当然要拿到这方面更确切的情报。
下午的时候,路承周才向川崎弘汇报。
“老师,渤海旅馆事件后的几天,有人在河东的农民家里,买了一具棺材。我找人打听过,买棺材的不是当地人。”路承周“兴奋”地向川崎弘汇报这个惊喜的消息。
“知道棺材埋在哪里吗?”川崎弘眼睛一亮。
“知道了,他们找当地人埋的,我给他们看过照片,证明死者是方南生。”路承周微笑着说。
当他说出方南生这三个字时,觉得左胸一阵绞痛。
“哟西,虽然死的不是火焰,但也算不错了。”川崎弘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海沽站的行动组长,当然称得上是军统的重要头目。
“路先生,今天川崎队长,先是找找韩福山和吴伟谈了话。后来,又找邵龙阁和宁明谈了话。”张广林看到路承周的时候,马上向他汇报。
“是不是谈军统死在渤海旅馆那个头目的事?”路承周心里一动,但嘴上却不以然地说。
张广林绝对称得上是他的心腹,当初张广林之所以加入宪兵分队,也是因为路承周。
否则,以张广林的性格,怕是打死也不会给日本人做事。
“恐怕不是。”张广林摇了摇头。
川崎弘也找他谈过话,表面上是关心他们的工作,实际上是笼络人心。
“特高班的那几个人,个个带伤,以后宪兵分队的主要工作,要靠我们了。川崎队长关心一室的工作,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以后你要注意他们的动态。”路承周叮嘱着说。
“放心,我一直关注着。”张广林笃定地说。
只要路承周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一定会替路承周看好家的。
川崎弘亲自跟情报一室的人谈过话后,一、二小队做事的积极性,一下子提了起来。
原本到了下午,韩福山和吴伟,一般都会躲在宪兵分队偷懒。
但今天,他们带着手下都出去了。
“你是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