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早先就已经得到讯息,晓得令狐煦与卓青阳乃是同窗好友,两人同出一个师门,他此前倒也想过,是否利用令狐煦与卓青阳的关系,让其相助此番结亲,倒不想令狐煦主动询问,微笑道:“相爷与卓先生是师兄弟吗?”
令狐煦道:“小侯爷知道此事?”叹了口气,道:“不错,我与卓师兄同出一门,他的才华远胜于我,只可惜淡泊名利,并不曾入仕途。”
“人各有志。”齐宁道:“卓先生只想着传播学问,相爷则是想要匡扶天下,虽然道路不同,却也是殊途同归。”
令狐煦眼中闪光,笑道:“小侯爷的言谈举止,实在不像一个年轻人。”
齐宁叹了口气,道:“相爷,实不相瞒,卓先生......已经很有些时日没有消息了。”
那天晚上在琼林书院发生的事情,齐宁并未对外张扬,事后朝廷涉足其中,官方说明卓青阳是出门远游,而琼林书院也自此关闭,齐宁却知道卓青阳那夜突然消失,便是朝廷也未必知晓消息。
卓青阳在重伤之下,消失不见踪迹,而这一切确实源自于地藏卷轴,地藏卷轴之事,齐宁自然晓得其中事关重大,并无告诉任何一人。
此时令狐煦提到卓青阳,齐宁却是小心应对,令狐煦固然是卓青阳的师兄弟,却也是东齐国相,无论何时何地,齐宁都要防范几分。
令狐煦皱起眉头,问道:“没有消息?”
齐宁心想令狐煦既然知道京华书会之事,这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很,在楚国京城,自然少不了东齐密探,未必不知道卓青阳失踪的消息,点头道:“卓先生突然离开京城,外出游历,至今还没有消息。”
令狐煦笑道:“师兄最喜好游历天下,我与他也有大半年不曾通过书信。”随即问道:“琼林书院眼下如何?”
“已经关闭。”齐宁道:“先生游历,琼林书院可算群龙无首,所以......!”
令狐煦皱眉道:“不对。”盯住齐宁问道:“小侯爷,你实话对我说,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齐宁犹豫了一下,才道:“相爷为何这样问?”
“我与师兄往来通信,互相之间十分了解。”令狐煦叹道:“琼林书院对师兄来说,比之性命还要重要,若是年轻时候倒也罢了,可他现如今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书院上,绝不至于为了外出游历丢下琼林书院置之不理。”说到这里,起身来,转到屏风后面,很快出来,递给齐宁一封书函,齐宁接过,见到书信外面字迹奇特,看不明白,但一下子却看出,这上面正是秘影字。
秘影字是影萍居士所创,地藏卷轴便是以秘影字书写而成,极难辨识,齐宁瞧见上面是秘影字,心下便有些吃惊,从里面取出信函,打开扫了一眼,俱都是秘影字写成,皱眉道:“相爷,这......!”
令狐煦道:“这是我与师兄往来书信所用的文字,知道的人不多,但他与我都能看明白。这是四个月前收到的信函,也是我最后一次收到师兄的来信。”微一沉吟,才道:“这封信的口吻与从前都不相同,师兄是个淡泊名利之人,无论发生何事,素来平稳,但这封信的措辞却颇有些凌乱,似乎有些心神不安,其中有多处出现用错了字,他做事小心,出现如此错误,绝不寻常。”
齐宁皱眉道:“先生在这封信里可提到什么?”
令狐煦摇头道:“那倒没有。师兄虽然与我交好,但他不入仕途,素来也不喜欢与官场中人结交,当年我在齐国为官,邀请师兄出山,师兄非但拒绝,甚至有两年不再与我说话。我好说歹说,他才与我继续交往,我与他往来书信,也从不提及官场之事,只是谈及一些学术文章而已。”叹了口气,道:“这封信里面,他只说后半生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琼林书院上,还说要著书立说......,可是最后却说,若是他出现什么意外,所著之书无法完成,便让我将它续写下去,连同这封信送到的,还有他所著的八卷书稿。”
“相爷,你是说先生预感到自己会出意外?”齐宁皱眉问道。
令狐煦神情肃然,道:“我与师兄同窗之时,感情极好,学成之后,多少年来也未断了音讯。”淡淡一笑,道:“不瞒你说,当年我与师兄往来书信,朝中有人甚至污蔑我里通外国。”摆摆手道:“他身在楚国,我一直想多照应一番,但知道他的秉性,所以只能是以书信知晓他的消息,但这一封书信委实古怪,我接到之后,感觉不对劲,也想派人查查究竟是何事,但若被师兄知晓我派人暗中调查,以他的性子,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是心里着急。”
齐宁微微颔首,道:“先生博古通今,一身傲骨,相爷派人调查,先生若知道,自然是不快。”
“所以今日请侯爷前来,有一个重要的缘故,便是想向侯爷打听一番。”令狐煦道:“京华书会传遍天下,我也是读书人出身,对此颇感兴趣,也知道侯爷当时替代琼林书院出阵,这自然是与师兄有着极深的渊源。”微微一笑,道:“令尊与令堂,当年也是在师兄们下求学,这渊源自然是浅不了的。”
齐宁微微点头,“相爷担心先生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师兄绝非外出游历,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令狐煦神情凝重,“小侯爷,你在师兄身边的时候,可有什么察觉?”
齐宁微一沉吟,摇摇头,令狐煦叹道:“师兄喜怒不形于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