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罗并不接受赐封侯爵,隆泰淡淡一笑,齐宁却也是微笑道:“在我大楚要想封侯,并不容易,皇帝隆恩浩荡,申将军是否觉得侯爵也配不上你?”
申屠罗还要说话,段韶却已经道:“既然是皇上的恩赐,申将军领受就是。”
申屠罗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听说令狐煦驻守在濮阳。”皇帝凝视着段韶道:“不知长乐侯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段韶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皇上是想让我游说令狐煦?”
“朕不会强求你。”隆泰道:“只不过令狐煦和他手底下的将士困守孤城,如果迟迟得不到解决,他们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也不多说,道:“义恒王,你送他们出宫!”
齐宁起身来,段韶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多说。
齐宁送了两人出了宫门,宫外却有神侯府的人在等候。
段韶和申屠罗在淮南王府被发现之后,就被神侯府的人带回去,不过却也没有关进牢狱,让他们在神侯府的独院居住,倒也是颇为照顾,今日皇帝宣召,正是韩天啸带人亲自送到宫门外。
韩天啸看到齐宁陪着两人出来,立刻上前拱手,齐宁已经含笑道:“三师兄!”
“王爷的伤势如何?”韩天啸问道。
齐宁笑道:“已无大碍。”
韩天啸这才向段韶道:“皇上有旨,给两位安排了新的住处,这就送两位过去!”叫过马车,段韶一言不发上了车,申屠罗则是骑马而行,韩天啸辞别齐宁,这才带人送段韶离开。
齐宁今日入宫,皇帝也没有谈及国事,心知皇帝是看自己伤势未愈,所以并不想让自己太过辛累。
今日皇帝真情流露,倒也是让齐宁颇为感慨,只是齐宁总感觉皇帝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而且皇帝几次说起日后即使有什么变故,也不要互相有负于对方,这话看似随意,但齐宁总觉着话中有话。
不过皇帝的心思,终究不是能够完全猜透,他也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坐车去往丐帮分舵。
韩天啸送了段韶到得一处僻静的街道,在一所并不算太大的宅子前停下,宅子四周却已经有虎神营的将士守卫,段韶下了马车,四周扫了一眼,也不说话,韩天啸这才道:“从今日起,两位就暂时居住在这里,这里的护卫会保护两位的安全,府内有仆人,有什么需要,两位尽管吩咐。”拱拱手,竟是带人径自离去。
段韶进到院内,屋里收拾得倒也很干净,四名男仆和四名丫鬟在院内等候,看到段韶和申屠罗进来,都跪下行礼,段韶也不看一眼,径自到了大堂之内,申屠罗紧随而入,段韶走到桌边坐下,脸se难看,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申屠罗明白段韶心情,也不多言,在门前乡下人吩咐道:“送一壶茶过来!”这才走到桌边,在段韶对面坐下,微一沉吟,终于道:“殿下,事到如今,回天无力,大齐复国的愿望,只怕难以实现了。”
段韶冷笑道:“本宫自然知道。隆泰欺人太甚,竟然.......!”咬牙切齿,随即道:“这四周都是守卫,我们想要出去都不成了,更何谈复国?”心情烦躁,忍不住道:“本宫还以为陌影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原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一脸懊恼之se。
申屠罗微一沉吟,才道:“这都是臣的错。臣当初以为陌影真的有什么法子扭转乾坤,所以束手就擒,臣......本应该战死在船上!”
段韶道:“大都督莫多心,本宫不是怪你。”
“殿下宽厚,但臣确实罪不可赦。”申屠罗叹道:“我大齐水师尽在臣的统帅之下,不但没能封锁住淮水,还因为疏忽大意,让大齐水师几乎是全军覆没,此等大罪,绝无宽恕之理。”
此时一名丫鬟送茶过来,申屠罗过去接了茶,段韶看着申屠罗厚实的背影,也是黯然,知道如今在这大楚京城,除了宫里的皇后,唯一的依靠便是申屠罗。
皇后身居宫中,自己未必还有机会见到,唯有与申屠罗相依为命。
申屠罗接过茶壶,似乎在想着什么,终是转过身来,放了茶杯在桌上,给两只茶杯都倒了茶,这才道:“令狐相身在濮阳,那边的情况,令狐相最是清楚,何去何从,令狐相定会仔细衡量,若是殿下这边去了书信,令狐相遵从殿下之命,也许会打乱令狐相的步骤,甚至会给濮阳的数万将士带来灭顶之灾。”
段韶皱起眉头,略有不快道:“本宫并没有答应要给令狐相去书信。”
“前番齐宁要求臣给令狐相去信,臣也确实亲书了一封信,虽然看似游说,但那封信暗含玄机,别人看不懂,令狐相却是看的明白。”申屠罗缓缓道:“臣告诉他,由他判断局势,自行选择道路。”
段韶叹道:“若是我们能够前往濮阳与他们会合,也未必没有出路。”
“殿下,濮阳是汉国人的地面,那里的百姓绝无可能臣服于我们。”申屠罗叹道:“而且汉国人也不会任由我们在濮阳成气候。”
段韶一脸愁闷之se,无奈道:“大都督,莫非我们就在这里等死?”
“今日隆泰赐封殿下为候,已经是极尽侮辱之能事。”申屠罗道:“臣只担心,这只是开始,殿下如今已经成为他的板上鱼肉,生死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殿下是大齐太子,本不该受此折辱。”
段韶皱眉道:“这里刚刚发生过叛乱,隆泰杀意未消,今日若当真是触怒了他,他只怕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