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舒再次拿起了自己整理的记录,其中有两个死者的记录让他觉得,也许能够从中找出一些端倪来。这两人也是这么多受害者中,唯有的两个不是鹿城本地,也不是在鹿城以北的地方的。
曾淑清,二十六岁,鹿城以南一百五十里外的德城人氏,育有一子一女,失踪于去年十月十五;蓝彩衣,十六岁,鹿城以东百里外的顾城人氏,今年三月十五在顾城城西的西清山失踪。
由于是单独的出现,而且失踪的时间较短,简云舒本能的觉得,这其中说不定可以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特别是蓝彩衣,就是那日发现尚未腐烂的那具尸体,也是所有遇害者中,时间最近的。
时间越近,也就意味着,证据的湮灭也就越少,而这种个别现象的出现,也证明了,凶手极有可能很少前往这两个地方。简云舒再次翻开了厚厚的出行记录,这里面,在去年十月去过德城的,倒是有七八个。
而在今年的三月前往顾城的,却是只有两个,一个在月初,初九就回来了。另一个倒是正好在三月十四前往顾城,因为与人谈生意,直到三月二十二日才返回鹿城。只是简云舒总觉得光有这些不够,他决定自己走一趟顾城。
第二天一早,简云舒雇了一辆马车,将蓝彩衣的骸骨放入棺中,抬上了马车,借着去给蓝家送尸骨的机会,也正好可以到顾城去走一走,了解一下。
马车上拉着棺木,却是不能太快,这一百里路,简云舒直到天黑之后才赶到了顾城。问明了蓝家的方向后,简云舒便直奔蓝家而去,在戌时初,终于赶到了蓝家的大门外。
虽是在夜色中,却也能看出,作为顾城首富的蓝家,这一大片的屋宇,占地极广。只是蓝家大门外的长街,却是显得特别的安静,就连夜色中的蓝府,也都是一片的宁静,反倒显得有些萧瑟。
简云舒步上门前的台阶,向着大门走去,扣动了门上的铜环,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大门打开半边,一个老门房提着灯笼走了出来,“请问您找谁?”
“在下姓简,前来找你们家主蓝宏宇先生!”
“哦!家主身体有恙,不知客人是否有要事?若是没有的话,还请明日再来!”
“在下是护送蓝彩衣蓝小姐的尸骨前来的!”
“小小姐?尸骨?”
老门房愣住,这才看清,简云舒身后的台阶下,一辆马车上,有一具棺木。
“先生,您请稍等!”简云舒听得出老门房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连大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已是提着灯笼,踉踉跄跄的冲了进去。
不过是一刻钟,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远处传来,简云舒在无数的灯笼照耀下,可以见到,一位四十左右的雍容妇人,正让人半扶半抱着,赶了过来,身后跟着最少二十几个人,男女都有。
那妇人哭喊着直接略过了简云舒,扑倒在棺木上,继续嚎啕大哭了起来,简云舒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
过得片刻,终于有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向着简云舒施了一礼,“在下是蓝家的管家郑叶生,不知先生贵姓!”
“简,简单的简!”简云舒抱拳回礼,眼前这个郑叶生,看着斯文儒雅,一双眼睛却是在夜里闪着寒光,恐怕不是区区的一个蓝家的管家而已。
“多谢简先生了,请恕郑某冒昧了,此刻家主母在场,无法开棺验尸,简先生如何证明,这棺木中就是我家小小姐。”
简云舒却是听那老门房叫过一次,知道小小姐就是蓝家人对蓝彩衣的称呼,只是眼前这个郑叶生,不感谢自己辛辛苦苦将蓝彩衣的尸骨送还也就罢了,说话却是一副质问的口气,难免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郑叶生却似乎看见了简云舒眼里的不快,当即再次抱拳,略略弯腰,语气恭敬了许多,“简先生勿怪!之前曾有人以一具骸骨冒充小小姐的尸骨,前来骗取蓝家的赏银。那人拿走了赏银之后,家里才发现那具骸骨已经开始朽烂了,还是一具男子的骸骨。家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子,如今尚是卧病在床。郑某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原来如此!简某倒是错怪了郑管家,在此给郑管家道歉了!”
“不敢!不敢!”
“这是鹿城衙门的公文!”简云舒伸手入怀,掏出公文和两张纸来,“这是顾城衙门所提供的蓝彩衣小姐的画像。另外,这张是骸骨修复之后的画像,郑管家一并看了之后,便明白了!”
既有画像,又有官府的公文,郑叶生虽然在听到骸骨修复四字时,感觉有些怀疑,但也不敢怠慢,粗略的看了一下两张画像,便展开了公文,仔细的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是简云舒简大侠,郑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见郑叶生一脸惶恐,前倨后恭的样子,简云舒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公文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便也不在意的说道:“郑管家客气了!”
“郑某真是该死,应该先请简先生入内才是!简先生,请!”
简云舒也不客气,直接就跟着郑叶生,迈进了蓝家的大门,这整个蓝家,此刻已是灯火通明,无数的灯笼被点了起来,却是处处花树掩映,虽是巨富之家,却处处显得典雅大气,非同一般。
很快便到了大厅中,有婢女奉上了香茶,郑叶生在出去了一会之后,也转了回来,“今夜实在是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