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冷笑,杀气腾腾的。
“饶了你们?凭什么!刚才,你们不是一个个口口声声搬出大江的法度,斥责我们马军不能平乱吗?”他表现出的态度十分强硬。、
于是人群的恐慌在扩大,继续,发酵。
而且这时候越想越后怕,怎么就跟着来攻击大长公主府了呢?
明明,似乎,好像,是不太想的……结果大家一起哄,就这么来了,来了,还打了,还负伤了……
哪找地儿说理去!本来就有疫症要爆发,现在可好,皮肉也出现损伤,这样会不会更容易染病?医药银子是不是多花不少?可就算倾家荡产,还能活命吗?
人人心中七下八下的。
“就是啊。”那小头目却还嫌不够狠,很巧妙地插嘴道,“你们民情汹汹,正义凛然,若我们大将军犹豫半根头发丝儿的时间,现如今你们已经铸下大错,满门抄斩了。这样,还不是救了你们的命吗?”
“我们真不知情啊。”人群中有人嚷嚷。
“你以为不知者不怪吗?切。”那小头目从鼻孔里出气儿,“伤害百姓,是重罪不假。但你们刚才那模样真该请画师好好画出来,让你们自清自己的嘴脸。那时,你们凶狠地哩,根本就是一帮乱民!你们也不是来讲理的,而是正在暴乱!意图杀害一国公主,而且是两国公主!懂吗?暴乱是什么?是造反!那等同于十恶不赦的匪徒,大江的敌人!别说我们马军衙门的人,任何大江将士都可以直接诛杀,不问情由!”
人群嗡嗡声再起,登时吵闹起来,透着强烈的心虚和慌乱。
赵平安知道,这时候该她上场了。
她成功的拖延了时间,尽管她不确定穆远能来,但那是她在当时情境下惟一能做的。
身为皇室成员,她不能逃避,也不能一味凶狠。
她还知道,穆远必定被重要的事绊住才令她陷入险境,十之八九与封城有关。想想,外面的城门打不开,这股子怨力无处发泄,民众还才能轻易被忽悠,转而内化矛盾。
叶良辰好算计呀。
还好穆远及时赶到,以雷霆手段、冷酷霸道地镇压了一切。他武力上压倒一切,兼之占了理、义二字,令民众无法反抗,也无从反抗。
然后,他居然还强硬的不肯通融。
这相当于梯子都给她搭好了,她只要爬上去,闪现仙女的光辉,就能收拢民心。至少让百姓暂时相信她,不相信她也没有其他出路。
重要的是,她若能真的把疫症控制并消灭,局势就会危为安。
这一局,看似极凶险,但走好了,结局会非常光明。
“敢问穆大将军,怎么这时候才来匆匆护架?”她文绉绉的,好像摆足了谱,又似十分不满,实际上是给穆远说话的机会,好让这些百姓知道现在的真实情况。
外面的局面必不乐观,这些话挑明了说,对现场的人必是震撼。若能让这些人反而成为她的传声筒,把事实一五一十的传达出去,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时候的她是靶子,说话不顶用。但,百姓们自己说的话却是能安定人心的。
“东京城中,确实有了天花疫症的患者。但这病患,却是被人故意染上的,然后利用大长公主的仁慈之心,来陷害大长公主。”穆远配合良好,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人群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因为说话的人是穆远这杀神,奇异的具有信服力。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必不屑说谎。
“大长公主封锁公主府,就是希望疫症不要感染东京城的百姓。”穆远接着说,是借机表明赵平安如何忍辱负重,爱民如子,说的却也是十足的事实,“您这是善念,免得百姓们无端惊恐。可那病患在入府前接触过其他人,导致城中已经有人感染。”
啊,又一声。
人群再度开始激动,焦虑,毕竟事关生死,没有人能淡定。
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围攻大长公主府,不就是因为想活命,是被逼的呀。
“我记得,穆大将军已经开始排查可能的感染者,并且已经隔离了啊。这样,是惟一能保住东京城,保住大家性命的办法。”赵平安接话,吸引着民众的注意力。
穆远点了点头,“但,幕后人亡大长公主之心不死,居然在城中暗中散布消息,造成了全体百姓的恐慌。甚至,包括衙门中人。”
“难道城中大乱了吗?”赵平安紧着又问。
穆远仍然重重点头,“此举,确实造成东京城的混乱。百姓们不明就理,纷纷携家带口往城外跑,想要逃离这个天大的灾难。”
“这样是不行的啊!”赵平安跺了跺脚,大声道,神情焦急,是真的焦急,“最好的大夫都在京城,我也已经调集所有的名医与种种药材,贵生堂楼大掌柜的药车就快要进京了。这时候跑出去,万一感染了就没办法医治,只能等死!而且,还会感染给东京城以外的人。那样,大江没有寸地安宁,往后就是想逃难,也没有地方了。”
“可是,我们明明还没染上啊。这样关在一处,不是等着染症吗?”有人在人群中说。
“不,此一病症有潜伏期,除非隔离一个半月以上,否则不能判定是否染上。”赵平安借机大肆科普,“我知道大家怕,我也很怕,因为我也可能染上疫症。但越是此时,越是不能离开东京城,一来病在路上可不能得到有效的救治,二来不能让自己成为感染源。而且只要特别注意和留心,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