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李都司那里太苦了,吃饭都成问题,你还是留在老大人身边好。”宋统殷婉言劝止。
“晚生不怕苦,请大人准我出关为朝廷效力。”李槐坚定地回答。
“好,老夫就准你了,你就到蛮汉山监理军务,不过你要是受不了,就马上回来,用不着难为情,总督府赞画军务的位置还是你的。”张晓想了想同意了,他命令亲兵立刻到驿馆传李榆到总督府。
亲兵出去不一会儿,就陪着张传捷急冲冲跑回来,他们身边却没有李榆的影子,张晓刚要开口问话,张传捷大叫道:“总督大人、副使大人,李都司出关去打土蛮去了,末将劝不住他,只得赶来向两位大人通报。”
张晓大怒:“本官让他在阳和住几天,他好大的胆子,连声通报都没有就跑了,他这次没有带兵,怎么去和插汉打?张传捷,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人,新平堡外有数千鞑靼男女被土蛮追杀逃至关前,要求入关躲避,守堡官兵坚决不许,鞑靼和土蛮就在新平堡外打起来了,李都司听说此事,立即要到阳和口外召集他留在那里的人去救援,末将拦他不住,他从守口堡出关了,”张传捷急忙回答,他急切地向张晓恳求道,“大人,让末将带兵出关助李都司一臂之力吧,他只有四名亲兵,他在阳和口外收容的鞑靼也不过五六百人,能打仗的人没几个,土蛮人多势众,李都司虽勇但也很难取胜,援救晚了恐会遭其毒手,大人,让末将出关一战杀杀他们的威风。”
“不行,你手下只有百余人,出去也是送死,”张晓气得直跺脚,忍不住骂道,“这个浑小子就会惹祸,本官一定饶不了他。”
“老大人,晚生去一趟吧,正好可以帮李都司出出主意,插汉太过张狂,都敢窜到西平堡下,不打一下也不行了,”李槐插了一句,接着又笑着对张传捷说道,“请张都司为我准备一匹马、一张弓和一壶箭,我倒要领教一下插汉的厉害。”
宋统殷看了一眼张晓,然后厉声说道:“插汉狗胆包天,竟然在我关前挑衅,张传捷,带上你的人随这位李赞画出关驱逐插汉,务必救回李都司。”
李槐、张传捷欣然领命,张晓低声说道:“你们出了关就和李都司一起找机会狠狠打一下插汉,没有机会就立即与李都司撤回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得回来,切勿恋战。”
李榆在阳和非常郁闷地住了三天,他很老实地守在驿馆里等着有人找他商量粮草的事,可就是没人找他,倒是张传捷和他的两个队长王永强、刘迁还来驿馆陪他聊聊天,李榆有点等不及了,想向宋统殷打个招呼拍屁股走人,这时阳和口外虎儿山营地的毕力格、韩大功派人急冲冲送信来了,他们的人巡边时得知,察哈尔大军大败东哨的兀鲁、兀慎和巴岳特各部,兀鲁台吉战败身亡,大批逃难的东哨百姓向新平堡边墙涌来,察哈尔人正在追杀他们,毕力格害怕了,请李榆早拿主意,要么让虎儿山营地的人入关躲避、要么容许他们逃往蛮汉山,察哈尔人要是打过来肯定连他们一块收拾。
李榆听了二话不说,招呼孟克等人收拾行装马上出关,正陪他说话的张传捷赶紧劝道:你就这么走了,总督大人、副使大人找你怎么办,再说你还得向大人要粮呢!李榆摇着头说,我们是鞑靼,没人在乎我们的死活,我们只有自己救自己了,我要去虎儿山营地召集人马,先救出东哨的乡亲,然后大家一起去蛮汉山,是死是活大家一起过,请张兄替我向总督大人和副使大人请辞吧。
李榆出了守口堡、阳和口,一口气冲到虎儿山营地,命令毕力格、韩大功召集有马有弓箭的人跟他到新平堡救人,其他人收拾营地准备撤往蛮汉山,不多时李榆就带着韩大功和一百多人冲出营地,毕力格被留在营地里指挥剩下的老弱妇孺也忙碌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家伙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派人骑双马赶往蛮汉山求援。
守口堡距离新平堡不算远,李榆一行沿着长城外的土路一路急行,下午就到了新平堡外。李榆抬眼望去,这里已是一片混乱,察哈尔人与东哨的人打成一团,东哨的人明显没有统一指挥,有人还在拼死抵抗,但更多的人在四处奔逃,有人向山里跑,有人向边墙下跑,察哈尔人也乱了,他们最想要的是牲口、财物,东哨的人乱跑,他们就跟着乱追,穷疯了的察哈尔人不但抢劫,而且肆意杀人,杀了人还要扒衣服,边墙之外到处是赤裸着身子的尸体,有男人的、女人的,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的尸体。
边墙脚下挤满了人,他们向城上的明军苦苦哀求——只要上了边墙那就是一条生路,边墙之上站满了明军和临时征召来的民壮,他们手持刀矛、弓箭警惕地注视着城下的人群,不时射出一排箭矢或者放几声三眼铳以阻止人群靠近边墙,被射中的人发出凄惨的嚎叫声,但这些百姓已无路可退,他们依然聚集在边墙下,希望察哈尔人慑于大明的天威而放他们一条生路,但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