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吃完干粮拍了拍手,对大家说道:“察哈尔人多势众,咱们硬拼肯定吃大亏,那些台吉们也不会帮我们,说不定还希望我们死光最好,免得以后给他们添麻烦,所以我们不能跟俄木伦、苏布地他们搅在一块,我们和他们各打各的,我们要按自己的办法打,察哈尔分兵推进给了我们机会,前面的察哈尔杂兵我们不管了,那些人死多少察哈尔汗也不会心疼,我们就打察哈尔汗的本部人马,这一仗要打得他心惊胆战不敢轻易推进,这样我们也许有机会在库库和屯寻找战机,设法击败那里的察哈尔人,我就不信了,十万人还打不过五六万察哈尔的乌合之众。”
李榆停了一会儿,看大家没什么反对意见,又接着说道:“我们力量太小,打一两次胜仗对整个战局不会有太大影响,察哈尔的实力远强于右翼各部,那些台吉们这一战输定了,所以我们杀回库库和屯之后,不管胜败如何,立即带着板升的乡亲转移到蛮汉山以南,明国如果接收我们,我们就入关归附,如果明国拒绝我们,那么我们就在马头山和蛮汉山之间苦撑待变,大家都明白了吗?”
大家齐声答应,这段时间大家在不知不觉中把李榆当成了他们的首领,赵吉最初还不服气,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就是不如李榆,打架现在他未必打得过李榆,拿主意他也不如读过书的李榆,跟明国之间拉关系他更比不上李榆——李榆好歹还挂了个明国都司头衔,而他赵吉就是个贼,在李榆面前他就像个土鳖,他渐渐地也习惯服从李榆了。
深夜的时候,出去查探的孟克、吉达回来了,孟克一见到李榆就大声嚷嚷:“大把头,察哈尔人怎么还是老样子,到现在也没学会扎营,咱们这次还可以像西拉木伦河那样再收拾他一次。”
李榆和大家围拢过来,听着孟克眉飞色舞地讲他查探到的情况,吉达不时帮他补充几句,察哈尔人又分兵了,有差不多五千骑兵加速赶往库库和屯,其中大约有两千披甲兵,孟克看到有贵英恰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家伙的旗号,而察哈尔汗的大军则在布通河边宿营了,察哈尔人还是没吸取教训,宿营地没有栅栏、鹿砦,更没有壕沟,各部落各管各的,大营扎得稀稀拉拉,哨兵也派的不多,斥候更没见到。
张鼎听了哈哈大笑:“这是他们的老毛病了,我们跟他们打了两百多年,他们好像就是改不了。”那木儿听了唉声叹气,不是改不了,是没法改,蒙古各部各过个的日子都习惯了,大汗想干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大家怎么轻松怎么来。
李榆精神大振,察哈尔人要找死那就成全他们,他立即吩咐将队伍分成三队,由他和赵吉、张鼎各带一队,全体官兵反穿羊皮袄,以三声鸣镝和号声为号,同时杀入察哈尔大营。
李榆对大家说道:“我们马上出发,下半夜就可以赶到布通河,大家给我狠狠杀,不要俘虏,不要牲畜、财物,一定要不停地杀、不停地烧,让察哈尔人胆战心惊,天亮前我们必须撤出来,赶到这里会合,各队的号手随时用号声联络,任何人不许离开自己的队伍。”
简短准备后,李榆带着三队骑兵踏着薄薄的积雪出发了。
察哈尔汗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打他的主意,这里与库库和屯还有好几百里路,那里还有他的几万人马与右翼各部对峙,谁有心思跑到这儿打他,至于板升那帮人他没听说过,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他的注意力现在全放在库库和屯,土巴老了,早没了年轻时的勇气,到现在也没敢打一仗,只是不断派人请他迅速进兵,察哈尔汗想了想还是派出了他的两个妹夫贵英恰和衮楚克各带本苏木的科诺特骑兵,以及他们各自部落的青壮迅速增援土巴,他要求土巴必须尽快发起攻击,即使不能击败联军,也要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精锐,他的察哈尔本部各万户精锐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至于那些鄂托克本来就是大汗养来打仗的,他们平日里总是各自为政,不听大汗的话,死了也活该。
安排了援兵出发,察哈尔汗就早早扎营休息,他可不愿意急急忙忙赶到战场,最好是等他的鄂托克跟土默特、永邵卜人拼得差不多了,他再出场一举消灭联军。有了这种想法,察哈尔汗就觉得自己太疲惫了,需要好好睡一觉,他现在面临的不只是吃饭的事,如何生儿子也是个重大问题,他已经人到中年了,膝下却只有苏泰哈屯才给他生的一个儿子,这简直太可怕了,如果这个襁褓中的孩子有个意外,以后这汗位如何传承下去。
下半夜正是人最疲困的时候,辛苦了一天的察哈尔部众们都沉侵在睡梦之中,哨兵们也忍不住睡意,坐在火堆旁睡着了,一阵冷风吹来,一个哨兵被冻醒了,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一抬头突然发现一队火光正疾驰而来,他揉揉眼仔细看了一会,确实有一队骑兵向他们急速赶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土巴济农派人回来了,没等他想明白,那队骑兵已经冲过来了,接着天空中响起三枝鸣镝声,牛角号声也随即传来,哨兵惊恐地想发出警报,但已经来不及了,数百铁骑眨眼间就将他淹没。
察哈尔大营瞬间大乱,围在火堆边睡觉的士兵还没有拿起武器,就被冲上来的铁骑踏翻在地,一顶顶营帐也被火把点燃,察哈尔大营里火光冲天,一片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