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个代表,蕺山先生、鹿友,你们不会是来吵架的吧!”李富贵看完名单忍不住笑出声。
刘宗周怒不可遏吼道:“都怪你们,我早就说过应该出兵南下,可你们非要西征,还别出心裁南北和议,南方士绅各有打算一盘散沙,哪一方神仙能少的,你们就准备大吵一架吧。”
“人多未必占理,我们不怕,洪承畴为什么不在名单上?”那木儿问道。
吴牲摇头道:“各地名望都以为其人大节有亏,没有资格参加和议。”
“洪承畴文武兼备、处事干练,平定南方非此人不可,必须让他参加和议。”李富贵挥手道。
吴牲道:“我也这样想,非常之时须用非常之人,但各地名望就是不答应,甚至还想杀了此人。”
“所谓名望给官做不来事,不给官又要骂人,空谈之徒与国事无补,洪承畴不来他们也不必来了。”李槐冷笑道。
吴牲看了一眼刘宗周,吞吞吐吐说道:“鲁王殿下在你们手中,南安侯郑芝龙、武宁侯王之仁也在你们手中,听说你们还在舟山还抓了大学士张肯堂、总兵张名振,能不能都放了,我们回去说说,也许能劝各地名望回心转意。”
李富贵笑了起来,挥挥手说道:“张肯堂马上放人,郑芝龙、王之仁、张名振一贯纵兵抢劫、滥杀无辜,尤其张名振竟然在舟山掳掠数百良家入营为妓,此等qín_shòu岂能宽宥,现已交江南战区法院议罪,你们可以派人陪审,鲁王就在宫中,行动不受任何限制,只要他愿意,你们可以带他走。”
“统兵大将有几个安分守己,他们……”刘宗周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马上改口说道,“算了,不管这几个畜生,我们要见鲁王殿下。”
鲁王很快就来了,前些日子被送到江宁,他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大同官员好吃好喝好招待,还许诺过些时候放他回家,兖州鲁王府的房产、田产也全部归还。他还见到李富贵,得知这个大官是代王一系的宗室,也不管辈分马上认叔父,抱上粗腿就不松手,听说这两个白胡子老头要带他走,吓得浑身一颤,跪在李富贵脚下嚎哭哀求:“叔父,您说过带我去大同,我要和定王、福王在一起,别把我交给他们。”
鲁王朱以海命苦啊,老爹死后哥哥继承爵位,家业没他的份,朝廷又发不出宗禄,几乎沦落到骗吃骗喝的地步,崇祯十五年清军打到兖州,鲁王哥哥殉难,他躲在死尸堆里才侥幸活命,两年后承袭鲁王爵位,好日子才过了两个月,闯贼又打来了,吓得他一溜烟逃到浙江台州,不料南京朝廷迅速垮台,他又被浙江人拥立为监国,但从此更倒霉了,清兵追得他四处躲藏、居无定所,而臣下又随意抗命,还鼓动内讧,唐王想封他为太子,两家合二为一共抗清兵,这是多好的事呀,那帮大臣居然把他关进小屋,不让他见使者——过够了颠簸生活,看惯了世态炎凉,连家眷也被叛将绑送杭州,他总算想明白了,这帮大臣拿他当门面使,没一个好东西。
刘宗周不管鲁王怎么想,跪地磕个头厉声喝道:“殿下乃太祖遗脉,岂能至大明江山于不顾,请速随老臣走!”
鲁王仿佛又看到当年把他关进小屋的大学士张国维、熊汝霖那班人,声嘶力竭叫道:“不走,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
刘宗周发火了,站起来去伸手抓鲁王,吓得鲁王躲到李富贵身后,那木儿忍不住大吼:“蕺山先生,请自重!”
“算了,我早说过朱家气数已尽,何必勉强!”吴牲摇着头拉起刘宗周就走。
“我是心痛呀,朱家不行了,李汉民又不争气,大好河山落入谁人之手?”刘宗周边走边捶胸顿足。
李槐望着吴牲、刘宗周的背影,叹口气低语道:“南方士人一盘散沙,看来这次和议未必能成。”
“谈谈再说,实在不行就别怪我们手狠了。”李富贵道。
三天之后,南北和议在南京故宫举行,南方代表人多势众,大同联邦不甘心示弱,也拉来一些民间人士临时凑数,双方各有一百多号人,不像谈判倒更像来吵群架,人太多找不到地方安置,只好在文华殿前搭起木棚做会场。
南方名望陆续进入会场,洪承畴总算能参加和议,但没人理睬他,只好与一些同样大节有亏的降清官绅坐到一起。黄宗羲、顾绛不屑一顾地瞟了洪承畴一眼,大步走向李槐,黄宗羲开口便讥讽道:“李玉山,你们的提塘伙同清军到处抓我,现在我送上门了,你打算如何?”
“据我所知你好像回乡剃发读书了,不要吹牛,真要抓你易如反掌,以后还是潜心做学问吧,军国大事你们搞不懂,除了添乱办不成任何事。”李槐淡淡一笑答道。
顾绛冷言道:“李玉山,我看不起大同,你们时而与鞑虏为伍打我们,时而又要与我们和议,礼义廉耻何在?”
“别忘了是我们解放了你们,凡大国之政略务求变通,昨天的对手也可以是今天的朋友,同时做对手和朋友也无妨,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李槐身后站着几个大同大学学生领袖,其中的陈廷敬一向能言善辩,立刻反驳顾绛。
“反复无常首鼠两端,好无耻!”黄宗羲狠狠骂道。
“自以为是固步自封,难怪一败涂地!”孙枝蔚马上也回应一句,几个南方人闻言大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