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车货物和金银从面前经过,看得绿营兵两眼发红,但慑于护商队的火铳不敢轻易下手。最后一批商人撤离时,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假扮盗匪在井陉打劫商队,却被当场干掉数十人,血腥味吸引来更多的绿营兵,他们连清军号衣也懒得脱了,直接扑过来抢劫,护商队人少势弱,掩护商队边打边撤,娘子关的防军赶来增援时,护商队和商人已死了一百多人,货物、钱财几乎丢光。
消息传开,大同人震惊了,无耻的清军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是可忍孰不可忍,归化、大同、包克图、太原等地爆发万人游行,强烈要求对清国宣战。最高法院生怕祸及自身,迅速作出缺席判决:多尔衮、多铎等六十六人大规模屠杀生民罪名成立,处以绞刑,为维护公平,同时宣判史可法等十余名明国官员犯有重大失职及携众死战罪,处以鞭刑,上述罪犯一经抓获立即行刑。
最高法院简直添乱,公民情绪更加激动,聚集于大同自由女神广场,扬言等不到宣战消息绝不离开,李榆从归化赶来,途经广场不敢停留,急匆匆进了议院——议事大厅内,一百名参议员、三百名众议员全部到齐,静静等待着……
李榆走上前台,迟疑片刻后缓缓开口: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公民皆兄弟姐妹,无贵贱、不奴役,无华夷、不欺辱;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不以言议罪,不限令结社、游行、示威之自由,不限令信仰之自由;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公民私产神圣不可侵犯,公民生命神圣不可侵犯;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无议会推举之断事官议案,公民不受抓捕、议罪、罚没财物;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无议会公议,不得向公民征税、加派;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治下,总统及以下官吏,无议会推举,不得统辖公民,无议会批准,不得支用税赋;
凡大同联邦共和国之宣战、媾和、合并、分立之大事必决于议会公议。”
这是重修的《归化誓约》,也是《大同宪律》的前言,议员们跟着李榆一字一句背诵,许多人瞬间泪流满面。
李榆最后挥手大声说道:“诸君,尽管我们采取了各种办法回避,但是大战还是来临了,这不是联邦公民与清国臣民的战争,而是自由与奴役、共和与集权、公理与邪恶的战争,除非我们放弃信念,否则无路可退,我向参众两院郑重提议对清宣战。”
“宣战”、“宣战”——议员们振臂高呼,李榆点点头,转身向众议院议长王继谟行了个军礼,从怀里摸出一个烫有火漆的信封说道,“议长先生,这是我对今后的安排,如果我不在了,请您交给议院公议。”
“总统,联邦离不开你,不行,你不能出战,必须留下主持大局。”王继谟先是一愣,马上摆手说道。
“我是联邦的守户之犬,岂能看着公民流血而置身于外,就这么定了吧,有些事也非得我去才行。”李榆微笑着把信交给王继谟,然后回过头向议员们大声说道,“大同联邦与大清帝国乃当世两强,除非有一个先倒下,否则无法停战,为打赢这场大战,我提议成了战时佥事处,并赋予征调联邦人力、财力大权。”
“同意”、“同意”——议员们高声响应。
自由女神广场上依旧人山人海——总统去了议院,很快就应该有准确消息出来,他们要等待那个时刻。各种派别的人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纷纷跳出来宣传自己的主张。
崔二定神父,一颗冉冉升起的西教新星,此时就在兜销他的新理论:“各教皆相信神创造、掌控世间一切,中学也有天命之说,而人之体貌、本性一样,万物滋长、盛衰一样,造物主也必然同一,就如我手中这张牌,正面与反面截然不同,但还是同一张牌,只不过你看到的有所不同。人乃神所创造,不分贵贱同出一源,理当平等、仁爱,今有明清两国,其皇帝自命天子篡夺神权,欲以孤家寡人奴役人民,天必灭之……”
崔二定滔滔不绝讲着,不时引起本教信众喝彩声,喇嘛教、回教信众也频频点头称赞——在大同联邦这种氛围下,任何教派想排斥异教、一家独大都是找死,唯有互相宽容、互相协作才有广阔的前景,这是各教信众的共识。
李正义带着拥趸也窜入广场,继续推销东亚联邦共和国的构想:“诸君,东亚联邦一旦成立,货物可互通往来,人民可自由迁徙,以此融合亿万人民之才智,若干年后‘民富国富、民强国强’以及‘同族异俗、吾族公民’必定成为现实,到那时我们的人民无比富裕,联邦也将更加强大,草原上有我们的强大骑兵,山川间有我们的骁勇步军,而海洋上有我们的联合舰队,天下谁人敢敌,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的前景,难道不值得努力吗?”
日本人、琉球人、朝鲜人、安南人叫好声响成一片,大同公民对东亚联邦兴趣不大,不过家大业大又不是坏事,也跟着起哄鼓掌。
青年才俊孙枝蔚被公认为最聪明的人,大家请他谈谈对未来战局的看法。
“无须多言,这一仗我们必胜无疑,”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