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得到援兵信心大增,鼓足勇气再次扑向对手,闯军步卒黑压压一大片也紧跟在后,张鼎不敢硬打,只好向后撤。李榆这时带领飞虎营到了南线——正面防御有周遇吉、孙守法两个协支撑,流贼无法撼动,但南线双方兵力悬殊太大,李榆有些放心不下。
“叔,流贼的骑兵又增加了,扑天雕恐怕有些吃力,干脆让我上去打一阵吧。”哈达里凑过来说道。
“你老实呆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李榆冷冷答了一句,举起千里眼继续观察——闯军似乎不会骑战,不但阵型松散,而且几乎没有骑射能力,只会一窝蜂向前冲,如果不是人多势众恐怕张鼎已经大打出手,那两支增援敌骑也奇怪,不靠拢主力却躲在后面磨蹭,后面的大量骑兵竟然和步卒混在一起,这帮家伙到底会不会打仗?
流贼骑兵战马低劣、缺乏训练,比明军骑兵还不如——李榆得出这个结论,扭头下令道,“喇布杜、尔、刘文秀,你们四个哨一起上,教训一下贼人骑兵!”
“额鲁大叔,我们也要上阵杀贼。”桂图、乌泰挤过来大声叫,看到李榆点头同意,兴奋地跟着喇布杜一伙人跑了。
四个哨一千飞虎骑大呼小叫杀来,闯军迅速分出两支骑兵拦截,对方骑射太准,丢了上百条人命才形成夹击,没等展开肉搏,对方突然加速甩开他们,向闯军本阵扑过去。闯军本阵措手不及吃了大亏,却与反身杀回的骑兵形成合围之势,即将合拢包围之际,飞虎骑一个漂亮的转向又从夹缝间钻出去,闯军扑了个空,不得不调转马头继续追击——被对方耍了几次后,闯军累得人困马乏,这时飞虎骑凶相毕露。
“兄弟们,列楔形骑阵,跟我杀穿敌阵。”喇布杜是飞虎营副营官,领着小兄弟玩够了,突然对闯军薄弱处杀去。
“我打头阵,土尔扈特人杀过罗刹鬼,打蛮子不在尔兴奋地拔出马铳,抢先冲向闯军。
几轮马铳齐射,闯军本阵被打出一个缺口,闯军还在疑惑对方为什么没有火绳,密集的箭雨又把他们射倒一片,飞虎骑像锋利的尖刀刺进闯军大阵——超人的骑术、准确的箭法、精良的武器融合到飞虎骑身上几乎所向披靡,闯军无力阻挡,五十步以内的无不落马,活着的人纷纷躲避。
曹营的罗大用、小袁营的袁时中本来就在后面磨蹭,这时就更恐惧了——人家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那点本事根本不是对手,两人不约而同调转马头就跑。张鼎发现有机可趁,立刻指挥萧四贵、宝荣格、苏海三营同时发起攻击,闯军面临崩溃的危险。
李过知道大事不好,不顾死活地带领两百亲兵迎着飞虎尔正杀得起劲,发现这队骑兵盔甲齐全,估计里面有大人物,招呼手下迎头痛杀。一阵箭雨过后,李过的亲兵纷纷落马,随后又被对方肆意砍杀,李过悍勇过人,咬紧牙关死战不退,乌泰、桂图盯上了他,俩人同时抛出套马索,把李过拖下马。主将被对方两个孩子拖走,吓坏了闯营诸将,不惜性命冲过来救人,双方混战成一团,偏将张能飞扑下马砍断套马索,抱起半死不活的李过就跑,不过马上被乱箭射倒,闯军拼死血战才把俩人抢回。
主将昏迷不醒,闯军再也无心恋战,护着李过、张能就逃,飞虎骑趁势将闯军斩为两段,与骑兵左协联手将落在后面的两千闯军骑兵包围,张鼎大呼“一个不留,全部射杀”,大同铁骑的铳子、箭矢如雨点般射来,闯军骑兵一片片倒地。刘宗敏大惊失色,指挥步卒一窝蜂冲上去解围,飞虎营和骑兵右协见流贼势大,迅速向后撤退,被围的闯营骑兵才侥幸逃命,不过已不足一千人。刘宗敏不顾一切为骑兵解围,自己的队形却露出破绽,侯世杰一直盯着闯军步卒,发现对方出现混乱,趁机插了一刀。
步兵前协掩杀过来,与大同军多数部队不同,这个协盔甲齐全,但武器五花八门,斧头、朴刀、铁鞭、狼牙棍应有尽有,制式刀矛反而不多,当兵的也不列战阵,十个八个聚成一伙就乱哄哄向前冲——步兵前协是满柱带出来的部队,一直保持着打仗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作风,官兵上战场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反正乱打乱有理,指挥全凭协、营、哨、队军旗,军旗不倒死拼到底,队伍看起来散乱,实际上军令严明,战力惊人强悍,与左协孙守法部并列大同军头等进攻主力。
“弟兄们,跟着我冲,杀光这些贼骨头。”铁彪带着左营打头阵,看到流贼正手忙脚乱准备弓箭、铳炮,大喝一声向前跑去,不过张一川更快,抡着朴刀抢先扑向敌阵。
流贼打头阵的应该是老百姓,不过他们被吓住了,死活不敢扑上去混战,射箭、打炮的降兵慌乱中也犯了明军的老毛病,没等对方靠近就乱打一气,不仅没伤到对方,自己的小炮还炸了膛。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