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齐叶特的老“炒花”是被逼着不得不出战了,他得到巴林部被袭的消息时,但作出的反应不是集合喀尔喀各部反击,而是把囊努克的信使赶跑,谁叫这个小崽子整天惦记着自己的部长位子,然后又迅速召集自己部落向西拉木伦北岸撤退,喀尔喀各部看到部长逃命,也有样学样跟着就跑,多亏有囊努克拖住了金军,老“炒花”总算安然无恙地过了河。但老“炒花”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倒霉了,察哈尔汗派到西拉木伦河的重臣贵英恰堵住了他的去路,贵英恰告诉他,囊努克的信使找到他了,既然金军杀到西拉木伦河,巴林人又受到金军的攻击,作为喀尔喀各部的部长必须带领喀尔喀人全力迎敌,救出囊努克,现在撤退就是逃跑。
贵英恰威胁他,如果他敢不战而退,他丢掉的不止是喀尔喀部长的职位,大汗也绝不会放过他,而且一定会对他痛下杀手,那时没有哪个部落会同情一个贪生怕死、畏敌如虎的洪巴图鲁,你就等着身死名裂,大家一起瓜分你的乌齐叶特部吧。这可把“炒花”吓坏了,贵英恰是大汗的宠臣,妹妹又是大汗宠爱的哈屯,他在大汗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要是大汗发了威,他的部落肯定保不住,没有哪位台吉会为他这个逃兵说情,但肯定有人愿意从他的部落分走一块。
威胁完了,贵英恰又开始给他打气,大汗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消息,察哈尔的主力骑兵很快就会赶到,金军远途奔袭,人困马乏,给养也无法保障,肯定不敢恋战,你召集喀尔喀各部,我也带我的科诺特精锐骑兵帮你,我们拖住金军,等大汗的援军一到,金军只能撤退,到时候我们乘胜追击,必定能大获全胜,这正是你立功的机会,否则像你这样灰溜溜地逃走,以后还怎么面对喀尔喀各部,你还有脸回去吗?
老“炒花”被说动了,硬着头皮召集逃过河的乌齐叶特各部,凑齐了两千骑兵重新返回西拉木伦河南岸,贵英恰也很守信用,带着自己的一千察哈尔科诺特骑兵前来助战,他们一到河边就吹起牛角号,试图联络南岸的蒙古人,正好与向河边奔逃的囊努克联络上了,贵英恰听到回应的号声,兴奋地指着前方对“炒花”喊起来:“卓里克图,看到那里的狼头纛了吗?囊努克肯定在那儿,趁着金兵人不多,快杀过去,我的察哈尔兵用箭阵掩护你。”
老“炒花”也心动了,对面的金兵就几百人,杀过去救了囊努克那个小崽子,再跑也不迟,到时候自己对大汗也有话可说了。老“炒花”一声令下,两千乌齐叶特骑兵立即像潮水一样奔过河去。
倒霉的镶白旗从一开战就被赶到河边转悠,说是让他们负责沿河警戒,而且不许他们随便乱跑,打仗捞不到,抢劫轮不到,两位老大——旗主杜度和固山额真阿巴泰又都留在沈阳,镶白旗的人就像没了爹妈管的孩子,在河边瞎转。总算老天有眼,瞎猫撞上死耗子,不长眼的囊努克逃过来了,见对方人不多,自己又有帮手,镶白旗的骑兵立即大呼小叫赶来围堵,可还没等他们靠拢,形势就突然发生逆转,四贝勒一声令下,立功的机会变成送死的差事,镶白旗的人只能怨自己命苦,硬着头皮迎战数倍于己的蒙古铁骑。
面对呼啸而来的蒙古铁骑,镶白旗选择了他们一贯采用的阻击战术,全体下马密集列阵,这也是诸申对付蒙古人的常用战术——诸申和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骑战没有优势,他们骑战对付蒙古人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用重甲骑兵冲击,反复的冲击直到击溃对手,但今天这一套没有用,五百人冲进数千人的骑阵里恐怕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还不如用擅长的步战去拼一回,也许能有机会等到援兵,那样活着的人总会多一些。
镶白旗拼命了,利箭像雨点一样射向蒙古人,冲在前面的蒙古人立即人仰马翻,蒙古人也以弓箭还击,双方的箭矢在空中往来交错连绵不绝,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金军的箭矢显然更有杀伤力,他们用步弓射出箭在一百步内可以轻松穿透蒙古人的盔甲,而蒙古人的箭矢中铁头箭不多,兽骨、石头做成的箭头对披甲的金军杀伤有限,蒙古人的铁骑像碰到铁壁上,立刻头破血流,很快就有点攻不动啦,贵英恰的察哈尔铁骑迅速向前支援,一千察哈尔铁骑射出的箭雨砸在密集的金军阵内,这下金军受不了,大量的伤亡破坏了他们的箭阵,乌齐叶特骑兵趁势冲进金军阵内,金军立即弃弓持刀矛反击,双方不得不展开惨烈的肉搏。
库鲁在自己的队伍里来回跑动,一边向冲过来的敌人射箭,一边不停地高喊着:“小伙子们,不要慌,立即结阵,长矛在前,刀盾在后,强弓手在阵内急射。”等大家稍微安定下来,库鲁又捡起一支长矛站在队前继续喊道:“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咬牙坚持一会儿,蒙古人就要逃跑了。”
阿巴泰这次咬牙从自己六个牛录中硬凑了一百五十余人交给库鲁,其中还有三十多个蒙古阿哈,阿巴泰是下血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