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缓缓开口说道:“不用再想了,两股金军力量都不弱,明军指望不上,我们无力吃掉任何一股,还是用我们的老办法,以铁骑长途奔袭、快打快撤,不停地骚扰对方,迫使他们尽快撤军,金军靠以战养战取得给养,不得不分兵抢掠,这就是战机,抓住机会消灭分散之敌,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限制他们取得给养,时间一久不撤军也不行。”
“这个活交给我吧,我带孙伏虎、丘显两个营去,我们干这个最拿手。”赵吉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
“人太少了,你去对付朔州的老代善,我带飞虎营和拜音图、图里琛两个营对付应州的四贝勒,所有的人全部双骑,携带三斗炒米,”李榆点了点地图上朔州、应州的位置,转脸又对杜文焕、白显志和特日格说道,“主力继续留在得胜堡,坚决守住大同边墙一线,向南活动范围不得超过三十里,我们没有力量支撑大军远途作战,朝廷诏书有个屁用,我就不信那帮王八蛋真会给我粮饷。”
“榆子,你就放手去打,这里有我们呢,真想再年轻十岁啊,那就又可以挥刀杀敌了。”杜文焕拍着李榆的肩膀说道。
“把提塘司的人也用起来,张世安收罗的那帮盐贩子比谁都熟悉山西的地形、道路,用他们带路准没错。”白显志补充道。
李榆点点头,手一挥说道:“我们今天夜里出发,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要通告明国官府,我宁可相信老百姓,也不会相信官府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刘之纶又来理论,却被告知李榆、赵吉已经遵照朝廷的旨意入关剿虏去了,刘之纶大吃一惊,指指杜文焕三人,又指指外面出操的官兵,张着嘴说不出话。
杜文焕笑着打趣道:“巡抚大人,我们一个丰州兵顶的上十个大明官兵,汉民和老赵带着好几万人入关,够对得起大明皇帝了。”
代州,这座城池正好位于朔州与应州之间,是联系两地的重要通道,金军的侦骑已在周围出现,地方官下令关闭城门,高大的城墙上站满了官军和民壮。
城南滹沱河有一片山丘,从远处看静悄悄的没有异样,但却隐藏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李榆背靠一棵大树坐着,闭上眼正在养神,不时地抓一把炒米塞进嘴里嚼着——应州城外集结了大批金军,很难找到机会下手,连一向松懈的蒙古人也似乎睁着眼睛睡觉,丰州铁骑突袭几支金军侦骑得手,迅速向南转移,隐蔽在此等着战机。
“紧张吗?”哈达里一边吃着炒米,一边低声问身边的李察哥、李暄——这些年轻人都被李榆留在亲卫哨中,哈达里当了副哨官,但哨官莫日格总跟在李榆身边,这个哨实际归哈达里管。
“有那么点。”李察哥、李暄红着脸笑了。
“打两仗就没事了,上阵的时候跟在我后面,榆子叔叔当年也是这样带我的。”哈达里拍了拍两人,小声和他们说着话。
“全体上马,目标——圆平驿。”一阵急促的哨声突然响起。
哈达里向亲卫哨喊了几声,随即冲向自己的战马,片刻之后铁骑沿滹沱河向南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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