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扭头对粆图下令,“派人撵走那个喇嘛,这种人绝不能留。”

粆图气呼呼地说:“我说这些年怎么老倒霉,原来是汗兄收了偷来的宝贝,我去叫这个喇嘛把金佛送回五台山。”

“你去告诉察哈尔人,丰州人也很苦,只能做到这么多了,路上的口粮我们预备好了,让他们沿着大青山向东走,土巴济农正在旧上都城,丰州一定会帮助他们活下去。”李榆指着察哈尔人的营地对粆图大声说道。

粆图大步流星走了,昂顿喇嘛摇头叹息嘀咕:“宝物你不要,人口你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丰州安定。”李榆淡淡回答,出了大帐望着西方默念道:大汗,草场和人口我给你留着,如果挺不下去,就回来吧!

察哈尔汗从撤出鄂尔多斯之日起就一步步陷入绝境,西北明军不是六十多年未经战事的宣大明军,洪承畴也不是一心想息事宁人的张晓、张宗衡,察哈尔汗在宣大边外玩的敲诈、乞讨伎俩对西北各镇没有用,双方只能用刀子说话,疲困之极的察哈尔人不但攻不破边墙,还遭到nx总兵马世龙的反击——马老头对付金军束手无策,但打要饭的察哈尔人还是游刃有余,连续数战获胜,斩首上千级,迫使察哈尔汗撤离nx边外。

察哈尔人辗转到了gs镇大草滩,不愿意继续走了,不断有人悄悄逃跑,察哈尔汗只好在永固城附近设立汗帐,为了防止部众逃亡,又重新玩起派自己的老婆分掌各个鄂托克万户的手段——这一套伎俩以前用过,似乎并不灵,人倒霉的时候老婆也未必靠得住,不过现在人心不安,也只好这样了。

这里虽然荒凉,但明军无力侵扰相对安全,而且道路便利,既通西域也可至西海牧场,人心散了,不能再走了,先熬过这个冬天再作打算吧——察哈尔汗无奈地想,下令各部就地扎营过冬。

这个冬天对察哈尔人是残酷的,寒冷和饥饿不断夺走鲜活的生命,他们的大汗却似乎好运未绝——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突然投奔,而且带来了四万部众,两股乌合之众混在一起,人数重新超过十万。绰克图台吉信仰喇嘛红教,在黄教占绝对优势的喀尔喀实在混不下去,拍屁股走人投奔落魄的蒙古大汗,两人密谋之后,决定高举红教大旗,联络各处同教中人以反对黄教为名,趁机壮大实力。他们的努力没白费,被黄教势力压得喘不过气的藏区藏巴汗、川康白利土司很快回应愿意结盟,察哈尔汗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要打到西海就可以与藏巴汗和白利土司连成一气,那时他还可以重整旗鼓、雄霸一方。

正当察哈尔汗踌躇满志,一场瘟疫突然从天而降,而且越演越烈,到了三四月份几乎一发不可收拾,饥饿的察哈尔人一片片倒下,那情形让人不禁想起七年前在宣府边外的惨状。察哈尔人恐惧了,大汗一定是得罪了腾格里,所以才一再受到惩罚,不能跟他自寻死路。逃亡又开始了,一些贵人和红教喇嘛也混在其中,最初是悄悄走,后来干脆成群结队溜之大吉,连看管嘛哈噶喇金佛和《甘珠尔经》金书的墨尔根喇嘛也趁机携宝物逃了。察哈尔汗又气又恨,却束手无策,部众对他绝望了,没人在乎他的恐吓杀戮,只求尽快离开他,而就在这时他自己也染上天花。

察哈尔汗终于倒下了,这回不会再有好运降临了,他可以逃过金国的追杀,却不可能逃脱天罚,熬到五月初他明白该安排后事了,把儿子孔果尔、外甥阿达海和众位哈屯、重臣叫到寝帐——事实证明老婆确实更可靠,他的盟友绰克图台吉扔下他,自己先去西海抢牧场去了。

一切都快过去了,十三岁继承祖父的汗位,面对的是蒙古各部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复杂局面,统一蒙古重振祖先雄风成了他一生的夙愿,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台吉、诺颜们不肯放弃自己的利益,在黄教喇嘛的推波助澜下顽固对抗,甚至不惜背叛投敌。一盘散沙的蒙古对抗不了新兴的金国,他虽然怯弱却还在咬牙坚持,只要察哈尔汗的大旗不倒,金国就没有征服蒙古,然而生命的尽头终于到了,金国人一直盼着这个时刻,在他死后,那群饿狼一定会将蒙古撕个粉碎,再踩在脚下永远奴役。

不能便宜了世敌,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他会重新树起反抗金国的大旗,贪恋权势的贵人们就滚蛋吧,蒙古人会重新聚集在这面大旗下战斗到底——察哈尔汗躺在毯子上忍不住流出热泪,仿佛看见成千上万的蒙古铁骑高举着黑鹰旗杀向沈阳。

“父汗,你哭了,你疼了吗?”孔果尔流着泪跪在地上说,四岁的阿达海爬起来就要扑向慈爱的舅舅怀里,侍从赶紧拉住了他。

“父汗不怕疼,父汗是想起了你的姑父,孔果尔,你喜欢姑父吗?”察哈尔汗擦了擦眼睛,强作笑脸问道。

“我喜欢姑父,父汗说过他是草原上最勇敢的人,只有他才能打败金国。”

“如果以后你和阿达海一起跟着姑父,你愿意吗?”

“我愿意,可是我舍不得父汗。”

“父汗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你以后跟你的母亲一起到阿达海家,记住,他是阿达海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你要像对待父汗一样对待他。”

孔果尔哇的一声哭起来,阿达海也哭着大叫“我不回家,我要舅舅”,苏泰哈屯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不住地哭泣。

察哈


状态提示:第257节--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